江南分局技术科灯火通明,每一台电脑屏幕上都显示着不同监控画面、街口录像、外卖记录、药店购销信息,警方已在林宅方圆五公里内全面排查。
技术员白宇气喘吁吁地冲进会议室:“找到了!那个凌晨出现在监控中穿雨衣的人,我们锁定了他的身份——名叫齐刚,38岁,曾是林国栋公司下属。”
“离职了吗?”程望问。
“是。”白宇点头,“去年七月因‘扰乱办公秩序’被辞退。他当时情绪激动,曾威胁林国栋‘你会后悔’,还在公司门口撒过泼。”
王佳翻出齐刚的档案:“曾因故意伤害被拘留十五日,有轻微精神病史,居无定所,时常打零工度日。我们查到他今年二月在城郊诊所拿过精神类药物,最近也没什么进账。”
“他和林国栋结仇,具备心理动因;他精神不稳定,具备攻击性;他住在案发点两公里内,具备地理条件。”程望冷声道,“最关键,他失踪了?”
白宇点头:“三天前起,租住处无人见其出入,房东说‘好像搬了’,但没有搬家痕迹。我们已发出协查令。”
此时另一组侦查员返回,带回一份比对结果。
“刘思涵和周进,两人确实有交集——在三年前某次聚会中同时出现过。那次聚会照片中,两人坐得很近,还共用一张桌子。”
“这说明了什么?”王佳蹙眉。
“更关键的来了。”侦查员低声道,“我们比对过周进近一年通话记录,发现他去年十月给齐刚拨过五次电话,虽然对话内容未保留,但通话时长有一次超过8分钟。”
程望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时间点是在齐刚被公司开除之后?”
“是。”
“就是说——周进、刘思涵、齐刚,这三个人,看似毫无联系,其实……可能被一根线串着。”
他走到白板前,画出三人关系图,然后反手画了一个箭头通向“林家”。
“我们假设这场灭门案,不是一个疯子闯入报复,也不是激情杀人,而是一次有层级、有动机、有指向的复仇或剥夺计划。”
王佳皱眉:“刘思涵是因爱生恨?周进是因钱起意?齐刚是借刀复仇?”
“很可能。”程望点头,“但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是操控者。”
“最像的……是周进。”王佳缓缓说。
“为什么?”
“他能动用资源——不只是人,还有钱。他懂得隐藏——三笔转账隔离账户,最后进入公司账户掩饰;他有强烈动机——林梅的情感支持,林家的钱财压力;他也是唯一有能力控制情绪、布下这套冷静杀局的人。”
“还有一点。”王佳顿了顿,“他对林可欣……没有任何安排。”
这句话让空气突然凝固。
程望眼神一冷:“确实。齐刚如果是报复,他不会放过孩子。刘思涵如果嫉妒林梅,也可能会迁怒。只有周进——他认识那孩子,知道她是林梅的亲生女儿,不忍杀她,却故意留她一个人面对一地尸体。”
“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对孩子的仁慈,对母亲的惩罚。”程望语气沉重,“他知道孩子终会说出蛛丝马迹,他并不怕被查,只怕林梅的感情从自己手中滑走。”
此时,法医报告也被送来:
? 三名成人死因均为异物阻塞呼吸,生前服用安眠药;
? 林可欣体内未检出毒物或药物反应;
? 犬只体内有弥散型毒素,推测为速效型兽类中毒剂。
程望合上卷宗:“他们不是被勒死,是在沉睡中被杀——齐刚的手法,周进的思路。”
他转头看向大屏幕:“布控齐刚所有活动轨迹,查他是否有藏匿地;查周进过往一年所有监控,特别是出入林宅附近的记录;刘思涵,传唤。”
这起灭门案,从头到尾都像一个棋局——每一颗棋子都以为自己在报复、在补偿、在争夺,但所有人不过是被人操纵的手。
而现在——手快现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