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本应画上句号,然而案卷末页的一行笔迹,让程望眉头紧皱:
赃物清单编号错位,编号“c07”赃物流向不明。
这是在对金店被抢财物进行逐项比对时发现的。被盗的七个金属箱中,编号c01到c06的内容均已追缴,而编号c07却凭空消失——它的序列存在于劫匪使用的账本中,但现场和赃物流转记录里皆无踪迹。
“可能是他们中有人私吞了,或者,劫案之初就被安排给了‘局外人’。”邵征分析。
程望不说话,拿起照片反复看。他忽然察觉赃物转移清单中,多出一行未曾登记的“外包物流”信息,司机签名用的是假名——“陈奕森”。
这个名字很生僻,不像普通假名。“查这个人。”
程望下令。
不到两小时,技术侦查组反馈:“查无此人,身份证信息系伪造,电话卡系临时注册,但使用地,初步判断为——常庆市。”
“常庆?”邵征皱眉,“隔省都要三小时车程,这伙人干嘛绕这么远?”
程望瞥了他一眼:“他们躲的不是追捕,是过去的旧债。”
他很快调出三年前南桥案的卷宗复查。果不其然,在最初被捕的团伙人员名单中,也出现过“常庆”这个字眼——一个退伍兵,名叫杜延,案发前夕曾在常庆短暂停留。
“通知常庆警方,我们去一趟。”程望合上卷宗,“第五人,还没浮出水面。”
当晚十点,江岳市局办案车出发,程望与邵征率队,火速赶往常庆。
凌晨一点半,车辆驶入常庆市警局。
当地值班队长是一名四十来岁的女警官,姓叶,雷厉风行,一见面就拿出市内几个“可疑寄存地址”名单:“根据你们提供的车牌和GpS定位,我们锁定了三个可疑仓库。其中一个曾在三天前短暂断电。”
“有监控么?”程望问。
“全部断掉了。但有一段小区楼下的视频记录到一辆封闭式货车从那方向驶出。”
“车牌?”
“遮住了。”
程望没有说话,而是转向现场侦查组:“走,去现场。”
凌晨两点,仓库区。
大门已经上锁,门口无人。程望拨开一处摄像头盲区,低头看见了几枚鞋印——很浅,但有被雨水冲刷过的痕迹。
“这不是普通仓库。”他蹲下去观察,“看鞋印的下陷深度,这里至少走过三人。且有人试图故意模糊边缘。”
邵征拿出便携手电,在墙边照出一道水痕:“有人洗过车。”
“就是这里。”程望站起身,“第五人,是不是杜延,还不好说。但这个仓库,藏了一些我们没见过的东西。”
清晨六点,仓库强制开锁。
铁门拉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汽油味扑面而来。程望反应迅速,一把推开邵征:“有易燃品,小心!”
现场刑警迅速布控,拆封数个蓝色集装箱。果然,在箱体夹层中,找到了失踪的金箱——编号c07。
而旁边,还有一支未入案登记的冲锋枪。
程望站在原地,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不是普通劫匪了……他们准备下一次行动。”
更可怕的是,仓库墙上被抹去的字迹,通过紫光灯扫描后,隐隐显现出一串手写字母:
“R——下次行动前不见不散。”
“这是谁的签名?”邵征问。
程望沉思了一瞬:“不是许震东,不是陆桓。这是他们过去的‘主心骨’……杜延,只是代号‘R’的人一枚棋子。”
他目光锋利如刀:“我们碰到的是一支潜伏多年的退役战斗小队。他们从没解散,只是沉寂。等着时机再动手。”
下午,常庆市警方锁定了一家偏僻旧厂房区,根据线人线索,有人多次看见“烧毁痕迹”和“深夜搬运货物”。
程望带队突入。
厂房内空无一人,但在角落发现一套拆解中的枪械组件和多个假身份证照片。其中一张上写着:
“李建修,男,1982年生,退役侦察兵,原服役地:边防第七旅。”
这个名字,出现在三年前南桥案的遗失卷宗中,但从未被通缉。
“主谋找到了。”程望眼神冰冷,“但他还在暗处。”
夜幕降临,常庆警方设立专案组。程望留守协助,负责重新梳理南桥案与本案之间的关联,并着手制定下一步伏击行动。
他知道,这是他们面对的第一次“智慧与训练”双重对手。
而且,对方还没出全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