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杰原本还无比虔诚地在对着面前的祖坟磕头。
但是就在他磕最后一个,刚抬起头来后。
骤然间,面前就站了个人!
“妈妈呀!”
秦杰的这声哭喊简直响彻天际,甚至还传到了山脚下的田地里。
好几个埋头干农活的老汉顿时就抬起头来,望着身后的这座大山,眼神中还满是惊恐。
“老铁根,你听到了啥声音么?”
一个围着白头巾的老汉望着身后的同伴,声音颤抖问道。
“听…听到了!”
“好像是秦家祖坟这座山上传来的。”
“这座山,好像邪得很!”
“走吧,走吧,回家吧!”
就在山下这两个老汉匆匆赶回家的时候,秦杰双手撑在地上连连后退,目光中满是惊恐盯着林远,嘴里不停尖叫着一些乱七八糟让人听不懂的话。
甚至林远还清晰看到,秦杰原本干燥的裤子,霎时间就变湿了。
秦杰还以为,是他那几句话,真把自家祖宗整得从地下出来了呢!
听到秦杰的哀嚎后,高飞翔和李春阳也从树后面走出来。
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看清楚了这三个人的脸,以及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后,秦杰似乎才意识到不对劲。
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们…你们是做什么的?”
冷笑一声,林远蹲在了秦杰的面前,眉头微挑,眼神中还带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玩味。
停顿了好几秒钟后,他才缓缓开口。
“我们是红岗镇派出所的!”
“跟我们走一趟吧!”
红岗镇派出所?
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儿?
并且看这个样子,应该是老早就守在这里了!
联想到今天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秦杰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特么的,中计了!
但林远却没有给他这么多的思考时间,即刻就冲着旁边两人眼神示意。
高飞翔和李春阳没有怠慢,一左一右凑过去,把秦杰硬生生从地上给架了起来,准备往山下走去。
“放开我!”
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秦杰,身体开始不停挣扎,嘴里还叫嚣道。
“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就是来山上祭拜个祖先而已,犯什么法了?”
虽说秦杰已经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但是在高飞翔和李春阳这两个训练有素的民警手中,却始终动弹不得。
“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们都听到了!”
高飞翔一脸嫌弃瞥了秦杰一眼,内心更是充满了鄙夷。
“像你这种刨自家祖坟的人,在古代肯定是要被浸猪笼的!”
听到这话,李春阳还即刻就皱了皱眉头,侧过脸去一脸不解问道。
“老高,不是搞破鞋才要浸猪笼吗?”
“怎么刨祖坟也是浸猪笼了?”
高飞翔瞪了他一眼。
“反正性质都同样恶劣,你要这么较真做什么?”
被两人架着的秦杰,在听到他们说,把他在坟前的话都听了去时,心里还顿时一紧,脸色愈发惨白。
但是在被拖着走了几步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还变得愈发激动。
“你们听到了什么?”
“我刚刚就是过来拜一下的,什么都没说,你们可不要乱诬陷人!”
盯着走在前面的林远,又匆匆侧过脸来瞥着身边的这两人,秦杰继续说道。
“我看刨我们家祖坟的,就是你们三个吧?还在这里冒充派出所的人?”
“你们的警服呢?你们的证件呢?”
“你们肯定是冒充的!赶紧放开我!不然的话,我就喊了!”
“这可是富安村,要是我把我们秦家人都喊了过来,恐怕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够把你们给淹死了!”
秦杰越说越来劲,甚至还蓄势待发,准备大喊救命。
但这个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林远停下了脚步。
回头转身,面无表情从裤兜里掏出了那个录音机,把刚刚录到的话,全部都播放了出来。
因为山上足够僻静,虽说藏录音机的地方,距离秦杰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他的话,却被记录得十分清楚,伴随着沙沙的电流声,此刻在这丛密林之间,还显得无比刺耳。
秦杰脸上刚扬起来的得意表情,顿时就变得凝固。
他的身体开始不禁颤抖,眼睛中的惶恐达到了顶峰,紧盯着林远,甚至吓得都不会说话了。
“还喊吗?”
林远淡淡问道。
此时,秦杰已经被吓得跟个痴呆一般,压根就不敢回答。
“要不我帮你喊几声?”
“让秦家人都过来听听,挖他们自家祖坟的,到底是谁?”
“看看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到底是谁?”
“求…求求你了!”
“别…别!”
秦杰像是条件反射般哀求道。
他心里清楚,如果这个事情传出去的话,想必他们家,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在秦家抬起头来做人了!
甚至还可能会被家族里的人口口相传,遗臭万年!
“既然不想这样,那就乖乖配合我们调查!”
因为惊吓过度,秦杰已经没有办法走路,高飞翔和李春阳几乎是扛着他一路走小径下山,带回车上的。
而此时另一边,秦卫国也赶到了红岗镇政府。
王文勇的办公室内,王志敏已经早早坐在这儿等候。
尽管脸上还堆砌着笑脸,但是他的心里却十分狐疑。
明明现在关于那座山的归属,都还没有跟秦家争论出个结果呢,怎么忽然间就把自己给叫到这儿来签什么协议?
不过能够和秦家对半分补偿款,王志敏心里还是十分满意的,毕竟他们王家,本就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够证明,那座山他们有份。
现在白捡了这个便宜,他自然第一时间赶到了这里,生怕晚了,镇里又改变主意了!
“志敏叔,你先坐,秦卫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王文勇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陈光荣的安排,表情玩味地瞥了王志敏一眼,脸上笑盈盈说道。
“虽说我不是富安村王家人,但是咱们都是一个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就是一家。”
“在红岗这么多年,关于咱们家和秦家的那些纠纷,其实我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的。”
“政府征收这座山的补偿款,咱们王家能够得一半,其实是占了大便宜,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