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陆栖迟忽然皱眉,指节抵住太阳穴,身形微晃。
顾临川朝暗处的侍者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上前,半扶半架地将陆栖迟带离宴会厅。
计划顺利进行。
然而——
就在侍者推开客房门的瞬间,原本“神志不清”的陆栖迟突然反手扣住对方手腕,一个利落的肘击将人放倒!
与此同时,宴会厅角落的黎晚卿突然感到一阵燥热。
热……黎晚卿靠在椅子上,她干什么了?怎么这么热?
“酒有问题?可她明明没喝...”水果也给她下药了,楚清清没毛病吧,下药下的这么精准?
黎晚卿扶着滚烫的额头踉跄起身,水晶灯折射的光斑在她视线里扭曲成诡异的漩涡。她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
“陆栖迟...”她颤抖着摸出手机,却找不到电话。
弹幕疯狂刷过:
【陆总在606!】
【卧槽这药效发作太快了】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
走廊上她扶着墙,黎晚卿撞开606房门的刹那,迎面撞进熟悉的雪松气息里。
陆栖迟刚把那个人放倒在浴室,刚开门就和黎晚卿扑了个满怀。
“他们给你下药了?”他一把扶起她发放的脸,声音比冰水还冷。
黎晚卿急促点头,拐角处传来脚步声,陆栖迟将人半搂半抱将人带到隔壁房间。
刚离开,紧接着是隔壁606传来“咔哒”的开门声,楚清清捏着手机,满脸期待地推门而入。
“陆总?”昏暗的房间让人看不清,刻意压低的声线里藏着掩不住的兴奋。
隔壁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床垫弹簧的轻微吱呀。
楚清清似乎靠近了床边,声音又柔了三分:“是不是很难受?让我...”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声线像极了陆栖迟,却带着几分轻佻。
黎晚卿混沌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被体内翻涌的热浪冲散。
她整个人浸在浴池的冷水里,指尖死死抠着大理石边缘,却依然能听见隔壁传来暧昧的撞击声。
“你早就知道……有问题?”她艰难地开口,水珠顺着她绷紧的脖颈滑落,在锁骨处汇成小小的水洼。
陆栖迟单膝跪在浴缸旁,西装裤被溅起的水花浸成深色。
“从顾临川第五次看向你开始。”他任由她胡闹,“不过没想到他们连水果都动手脚。”
身体里的热浪一波接一波,她咬住下唇抑制差点溢出的呻吟,这个时候,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陆栖迟突然捏住她下巴,拇指擦过她的齿关:“别咬。“他的呼吸陡然粗重,“再忍十分钟。”
他说着要起身,却被黎晚卿抓住手腕。“陆栖迟!”她气的想骂人,黎晚卿仰起头,湿漉漉的发丝黏在泛红的颈侧,“你觉得我能等?”
女孩湿漉漉的眼睛里映着浴室昏黄的灯光,像被困在陷阱里的小兽。
下一秒,她突然借力前倾,带着满身水汽撞进他怀里。
浸透的衬衫立刻黏在皮肤上,陆栖迟呼吸一滞,扣住她后腰防止滑落:“如果是别人—-”
“可偏偏是你。”她喘着气咬上他喉结,却在触到皮肤的瞬间卸了力道,变成小猫似的舔舐。
手机在洗手台上疯狂震动,他看都没看直接反手扣住手机。
顺手扯过浴袍将她裹住,打横抱起的动作带着几分凶狠的克制:“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浴袍下摆露出她泛着粉色的膝盖,水珠正顺着小腿曲线缓缓滑落。
“砰!”
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踹开,闪光灯疯狂闪烁!将昏暗的套房照得亮如白昼!
“楚二小姐!请问您和陆少是什么关系?!”
“这是商业联姻还是地下恋情?!”
“请解释下为何会在酒店私会?!”
记者们长枪短炮对准床上,快门声此起彼伏,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猎杀——
而镜头中央,楚清清衣衫凌乱,香肩半露,正跨坐在陆奕城身上!
“啊——!”
当看清身下男人的脸时,楚清清突然如遭雷击,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疯了一般推开陆奕城,指甲在他脖子上划出几道血痕:“怎么会是你?!陆栖迟呢?!”
“想要他?”陆奕城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衬衫领口,反唇相讥:“楚小姐主动约我上来,现在装什么清高?”
“不、不是这样的!我是被人下药了!”楚清清慌乱地拢着被子,生怕暴露一点。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沈泽洲开口:“下药?”
“妹妹,”楚清瑶从沈泽洲身后款款走出,红唇勾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你该不会是想害别人,结果害到自己了吧?”
这情况?顾临川呢?沈泽洲退后几步,给陆栖迟打过电话。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突然甩在楚清清脸上,楚明远气得浑身发抖:“丢人现眼的东西!”
“爸?”
“你疯了?!”沈素急忙拽住丈夫的手腕,清清可是她从小宠在手心里的。
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嘀咕:“楚家不可能上下都不检点吧?”这句话像一滴冷水落入滚油,瞬间引爆全场。
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将这场闹剧永远定格。楚清瑶站在人群外围,冷眼旁观着这场好戏。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的母亲,那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女人,为了楚明远,不惜和外公决裂。
而外公第二天就突发脑溢血,含恨而终。
沈素为了攀上楚家,亲手策划了一场肮脏的戏码,诬陷她母亲不检点,甚至暗示她不是楚明远的亲生女儿。
她被丢到乡下,自生自灭。而楚明远呢?明明知道她失踪了,却连找都没找过。
而沈素踩着母亲的尊严,挽着楚明远的手臂登堂入室。
她的母亲,在失去丈夫、孩子后,郁郁而终。
她甚至没见过母亲一面。
她不知道真实的母亲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夜里轻声哼着摇篮曲,不知道她笑起来时眼角会不会有细纹。
她只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被遗忘的、被践踏的。
“知道吗?”前世濒死时,沈素猩红的指甲深深掐进她的下巴,“你妈咽气前还在求我,求我告诉她你在哪...我告诉她,你早就死了。”
她恨。
恨到骨子里。
她就是要报仇,她要让这些人尝尝——
被至亲背叛的痛,
被舆论撕碎的苦,
从云端坠入泥沼的绝望。
“报应...”楚清瑶轻声呢喃,目光冰冷地扫过沈素惨白的脸。现在轮到你了,我亲爱的继母。
她的视线挪移,最终落在楚明远身上,这个她生物学上的父亲,此刻正暴跳如雷地对着记者咆哮。
既然他当年能为了几句谣言抛弃妻女,那现在,就让这舆论的风嚎,把楚家多年经营的体面撕得粉碎吧。
她会亲眼看着这座用母亲尸骨堆砌的豪门,
如何在她手中——
分崩离析。
她掏出手机,她按下早已编辑好的发送键。
指尖难以抑制地颤抖着,不是恐惧。
这种战栗,是蛰伏多年的毒蛇终于亮出獠牙时的兴奋,是猎人看着猎物自投罗网时的狂喜。
“别急。”沈泽洲打完电话回来,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直接将人按在了怀里,温热的手掌轻轻按住她颤抖的肩膀,“好戏才刚开始。”
楚清瑶抬眸,正撞进他的眼,她仰头看他时,眼底仍有未褪的癫狂,却被男人眸中的温柔包裹住她所有锋利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