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末,小白休了产假。
不是鱼缸里的小白,是坐在我身后的同事,小白姑娘。
据说医生悄悄暗示是女儿,那就叫雨桐了。
小雨桐嘛,名字也怪可爱的。
韩一结束了一个项目,就又接了新项目,每日起早贪黑,铆足了劲,每天念叨发誓要当领导的。
周末,新买的布艺沙发到货,他从公司赶回来,原以为只是家里搬一搬验验货,没想到卖家没安排送货上门的人,就只派一个司机。
电话沟通无果,退了二百块钱,耍赖了。
韩一站在雪里,看着那硕大的沙发直挠头。
好话说尽了,司机也不为所动,坚持卸下沙发就开车要走。
好说歹说还是给贴了五十块钱,一阵犹豫,终于答应帮忙一起抬到五楼。
拆了沙发坐垫和靠背,先行送了上去,其余的部分也不算沉,只是不容易抬。
楼梯每个转弯都要巧劲,一层一歇,到了五楼最后一个拐角,那司机受不了,准备撂挑子了,倒茶水拿给他喝,韩一又卖一番惨,终于心软,咬牙帮忙抬进了房间。
客厅有了沙发,好像搭好了最后一片积木,终于完整。
看电视不用躺在地上了,泡脚也不用坐塑料凳了,还有掏耳朵,还有睡午觉。
他原本下午还要去公司,见我舍不得,就推掉了下午的工作,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他最近工作辛苦,看着电视聊着天,就这么睡去。
看着他乖巧的模样,有些心疼,悄悄凑近,轻轻一吻。
切了羊肉,腌好,准备佐料,准备做一盘羊肉串犒劳犒劳他。
缓了虾仁,切了冬瓜,再凑个汤。
阳光从厨房爬进客厅,照着他的肚皮,刚刚盖的毯子滑在地板上,手与胳膊也垂着,总想要睡个“大”字。
算着时间焖了饭,便无事,挨着他坐在地上。
看着静音的电视画面,一如默片。
饭香渐渐起了,他的手悄悄攀进脊背,顺腋下绕行,轻轻握住。
好气又好笑的拍了下,倒又开始得寸进尺。
爬远些逃开那大手,躲去厨房,先做汤。
他跟过来,从后面拥抱,这次倒老实,只是下巴搭在肩膀,鼻子闻闻嗅嗅,狗儿一样。
轻轻摩挲着颈后的碎发,痒痒的。
夕阳下重叠的身影落在客厅,轻吻到深吻,裙子被拉起,珐琅锅里的冬瓜片随着水花翻滚,窗上镀了层水雾。
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脸藏在他颈间,忍不住时,就去咬他的脖子。
夕阳又落一点,锅里的汤少了一半,他忍着笑,提着暖瓶蓄水。
趴在沙发里,裹着毯子,向着他忙碌的背影说,“汤你来煮,菜也你来炒吧”
他转头哈哈笑着,“刚吃过豆腐,不咋饿呢”
红着脸,瞪着他,浑身没力气,仿佛刚刚搬沙发的是我。
他倒像那刚吸过阳气的狮子精,脸上泛光,春风得意。
姜老师发了短信过来,“小白生了,真是女儿,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被子盖着鼻子,只露出眼睛盯着手机屏幕。
斟酌一下,回了两个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