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给姜家设下这必杀局的幕后之人是谁,王景云等一干人并不关心,他们只是暂住在这里,三个月之后就搬走了,至于以后再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和他们无关了。
剩下的日子里,大家都开始各忙各的。
老车夫刘老二,临时当起了管家的职责,负责宅院里里里外外的事务。
马护卫依然行使着自己护卫的职责,白天睡大觉,晚上看门护院。
乙木还是继续当自己的书童,伺候好大少爷的起居日常即可。
王景云则一门心思读书,全力备战考春闱。
至于那清风老道,却是个闲人。经常就消失不见,神出鬼没。
众人见怪不怪,也没有放在心上。反正这老道一身的本领,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这一日,有人敲响了大门,刘老二打开了大门,见到一个陌生的奴仆,手里拿着拜帖,台阶之下有一顶轿子,轿子前站了一个年轻人,身后跟着几个轿夫和护卫。
刘老二疑惑的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吗?”他之前并不曾听少爷说过,在京城有什么熟人,突然见到有人来拜访,十分的奇怪。
那拿着拜帖的人恭敬的说道:“这是我家世子,特来拜见清风道长,还请阁下帮着通传一声。”说罢,将拜帖递了过去。
刘老二一听,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他虽然是个粗人,但好歹也知道,但凡能叫上世子的,那都是王爷的儿孙,岂是他这样的底层小人物所能接触到的。
连忙接过拜帖,也顾不得门外之人,急匆匆的向那里跑去。
不一会儿,王景云也慌忙迎了出来。
他走下台阶,来到那年轻人面前,躬身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不知世子驾到,在下王景云有失远迎,还请世子入内奉茶,我们这就去请清风道长出来。”
那世子的态度十分的温和,伸出手来扶住了王景云,笑着说道:“我此来也是有些唐突,也没提前和你们打过招呼。”
王景云连忙侧身让出主位,引着这世子走进了庭院,来到中厅坐下后,乙木连忙端上了茶水。
王景云对乙木吩咐道:“赶紧去将清风道长请过来。”
乙木应了一声,便退出了房间。
王景云疑惑的问道:“小人斗胆问上一句,世子殿下是怎么认识清风道长的?又怎知我们住在此地?”
那世子微微笑道:“王公子客气了,以后就不要称呼我为世子殿下,我名刘秀,咱们以后以兄弟相称即可。”
王景云连忙摆手说道:“不可,不可,尊卑有别,不能坏了规矩。”
那世子继续说道:“清风道长,乃当世高人。清风道长一入京城,各方势力早有动作,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此次前来拜见清风道长,其实是我父王的意思。我父王想请清风道长过府一叙。”
王景云听了内心一个咯噔,看来这其中必有内情。
当初自己的父亲请了清风道长护持自己进京赶考,他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这么一看,事情远没有自己当初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王景云也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该自己知道的就不要去打听,要装作糊涂。
当下便笑了笑说道:“这个在下的确是孤陋寡闻了,我只当清风道长武功高强,没想到清风道长的名声在外。”
这时乙木重新回到了中厅,来到二人面前说道:“启禀世子殿下,清风道爷正在酣睡,我喊了半天,他老人家也不肯起来。”
那世子听了,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没有想到,自己降尊纡贵,亲自来请清风道长,这老道居然以酣睡为名,不予理睬,心里便有些火大。
不过随即想到了,来之前父王叮嘱过自己的话,心中的那份不快随即驱散。
世子满面和蔼的说道:“无妨,无妨,是我来的不凑巧,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什么时候清风道长睡起来了,我什么时候再拜见。”
站在一旁的王景云,本来听乙木那么一说,心里十分的忐忑,唯恐那世子殿下,责备于己,没料到世子殿下的态度居然如此和善,也不生气,反而要耐心的等下去。
清风道长的地位,在王景云和乙木的心中又瞬间拔高了一个位置。
就这样,王景云和世子殿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乙木过一会儿。就去清风老道的房间看一眼,见清风道长还没有睡醒,就急匆匆的跑回客厅,告知二人。
世子殿下带来的那些护卫和轿夫们,也只好眼巴巴的站在大门口等候着。
一转眼便快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王景云无可奈何之下对乙木吩咐道:“你让刘老二备上酒菜,一会儿我要宴请世子殿下。”
乙木刚要转身离开,王景云又吩咐道:“你待会儿去前街打上两坛好酒,要最好的酒,万一一会儿清风道长正好睡起来,他可缺不了美酒啊。”
乙木点头称是,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中午时分,酒菜摆好,王景云故意将那酒坛子提前打开,那浓郁的酒香飘散而出。
刘秀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也猜出了王景云的用意。既然这清风老道好酒,那就要投其所好,把他的酒虫勾出来,人自然也会出现的。
果不其然,清风老道出现了。
清风老道也不管王景云和世子殿下,直接坐到了桌边,拿起酒坛放在鼻子前,轻轻闻了闻。然后脸上露出了十分陶醉满意的神色。
王景云见清风老道已经坐下,连忙招呼着世子殿下也坐在清风老道的身旁。
王景云连忙为清风老道斟满了酒,然后介绍道:“道长,我介绍一下,这位呢,是六王爷刘安的长子刘秀,受六王爷委派,特来拜见道长。”
那刘秀也急忙拱手抱拳施礼道:“后辈刘秀,拜见道长!受家父之托,想请道长过府一叙!”
清风道长瞟了一眼,漫不经心的回道:“你回去告诉你父亲一声,他的事我自然记在心上,让他安心在家等消息即可,也不用再派人来此地了。”
说吧,清风道长摆了摆手,明显是在送客。
王景云感觉到十分的尴尬。那位世子殿下也是有些难堪,但又不得发作,只好强装笑颜,对清风道长又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见王景云仍然如同木头一般杵在原地,乙木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
王景云这才回过味来,急忙小跑几步,跟在那世子殿下的背后,将世子殿下送出了大门。
刘秀站在大门口,已是满脸的怒气。他恨恨的看了一眼王景云,冷哼一声,钻进了轿子,扬长而去。
王景云独自一人站在大门口,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自己这是受了无妄之灾。
看这架势,这刘秀并不是什么宽宏大度之人。今日得罪了此人,将来自己的前途堪忧,心下不由也对清风道长有了几分怨言。
而此时坐在轿子里离开的刘秀,面部表情狰狞,双手紧握拳头。
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受过如此之羞辱。一个小老道,也敢对自己这样身份尊贵的世子如此藐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知道父亲吃了什么迷药,居然对这老道推崇备至。
想到这里,刘秀忍不住骂了一声,“老贼道,真是给脸不要脸!”
话音刚落,刘秀突然感觉到耳边传来了一阵密语之声,“小小年纪,居然在背后妄议他人,看在你父王的面子上,今日暂且饶你一命,小惩一下,以儆效尤!”
刘秀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这声音正是清风老道的声音。
突然,刘秀感觉到自己的前胸后背,似乎被什么无形之物给挤压了一下,一阵疼痛袭来,他忍不住的啊了一声,嘴角渗出了鲜血。
旁边的护卫,听到轿子里传来了惨叫,大吃一惊。连忙掀开了轿帘,急声问道:“世子,发生了什么事?”
那刘秀一脸的惊恐,他已经彻底被清风老道的神通给吓破了胆。他哪敢在这护卫面前说三道四。
刘秀忍住疼痛催促道:“不要多问,赶快回府!”
护卫一脸疑惑的点头应是,放下轿帘,对四个轿夫吩咐道:“加快速度,世子要马上回府”。
几个轿夫听闻,立即使出了全力,抬着轿子小跑的向王府的方向奔去,而坐在轿子里的刘秀,却更加的难受,但又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能咬紧牙关忍受着,唯恐那神秘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此时已经回到正厅的王景云,满面的愁容。而清风道长,却坐在那,左手拽着一个大鸡腿,右手端着酒杯,正在那儿胡吃海喝。
王景云哭笑不得,坐在清风道长的旁边,也没有了吃饭的胃口。
清风道长看了一眼王景云,打趣道:“何事让王公子如此愁眉惨淡?”
王景云没有好气地回道:“道长,您可是明知故问呢,道长乃世外高人,自然不用在意这些凡俗的礼节,我可得罪不起那位世子殿下,看他刚才离开的架势,将来可没有我的好果子吃。”
清风道长听了哈哈大笑,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不用庸人自扰了,那世子殿下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就放心好了。”
听了清风老道的话,王景云的内心稍微有些放松,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