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钟声悠扬地回荡在紫禁城上空。
大明的文武百官们身着朝服,依次从左右掖门进入大殿,文东武西,分两班齐头并入。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高亢的太监唱喏,朱元璋身着明黄色龙袍,头戴冕旒,迈着沉稳的步伐登上御座。群臣立刻齐刷刷地跪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扫视一眼殿内众人,缓缓开口:“众卿平身。”
“谢陛下!”官员们这才起身,恭敬地站好。
礼部尚书率先出列,手捧笏板,高声奏道:“启奏陛下,昨日各地奏章已整理完毕,呈于陛下御览。”说罢,便有太监将奏章呈到朱元璋面前的御案上。
接着,吏部尚书出列,躬身奏道:“陛下,近日官员考核结果已出,有部分官员政绩卓着,建议升迁;亦有部分官员玩忽职守,需加以惩处。”言罢,将相关名单呈上。
朱元璋微微点头,接过名单仔细查看,一边看一边询问吏部尚书关于这些官员的具体情况。待了解清楚后,朱元璋神色严肃地说道:“为官者,当以百姓社稷为重。政绩斐然者,自当嘉奖,以励众人;而那些尸位素餐、玩忽职守之辈,绝不姑息,该降职的降职,该查办的查办,务必整肃官场风气。”
吏部尚书领命退下。
这时,户部尚书又上前奏道:“陛下,今岁多地赋税已征收完毕,然部分地区因天灾影响,收成欠佳,赋税缴纳有所延迟,恳请陛下定夺。”
朱元璋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说道:“天灾无情,百姓受苦。对于受灾之地,可适当减免赋税,以解百姓燃眉之急。同时,户部要协同地方官员,做好救灾和生产恢复工作,确保百姓生活无忧。”
此时,站在文官队列中的礼部侍郎李大人出列,手捧奏本,到御前跪下,声音洪亮地说道:“陛下,臣有本奏。近日秦王朱樉杀害侧妃邓氏一事,在朝野上下引起轩然大波,臣等以为,此事关乎皇家体统、朝廷纲纪,不可不察。”
说罢,他将奏本高举过顶,一旁的太监连忙上前接过,呈给皇帝。
接着,户部尚书张大人也出班跪奏:“陛下,邓氏乃卫国公邓愈之女,秦王此举,恐寒了功臣之心。且邓氏虽有过错,然秦王未经朝廷旨意,擅自将其斩杀,实乃目无国法,臣恳请陛下严惩秦王,以正国法。”
御史中丞王大人更是言辞激烈:“陛下,秦王在封地本就多有不法之事,如今又擅杀侧妃,若不加以惩处,何以服天下?臣等为了朝廷社稷,为了天下百姓,恳请陛下彻查此事,给功臣和天下一个交代。”
站在武将这边的邓愈眉头紧锁,他越听越不对劲,他们这些武将一向跟这些文官不对付,今日怎么会帮他说话?
随即一拍大腿,暗叫不好,这帮该死的文官哪是帮他,明着都是冲着秦王去的,实际却是都冲着他而来,如果他女儿的事情公布于众,那他这个国公也到头了。
其他文官们也纷纷出列,跪地附和,一时间,大殿内一片“请陛下彻查”之声。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面色愈发阴沉,眼神如鹰隼般扫视着下方跪成一片的文官。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诸位爱卿所奏之事,咱昨日便已知晓,已训斥过秦王,罚其俸禄一年。好了,此事已过诸位爱卿切莫多言。”
待朱元璋说完,眼神有意无意的朝着邓愈几眼。
此时,邓愈听到朱元璋不愿再继续下去,还给他几个眼神示意他出来说话。
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出列,跪地说道:“陛下,都是臣教女无妨,她在秦王府做出一些出格之事,惹怒了秦王殿下。”
邓愈顿了顿,额头已然渗出细密汗珠,继续说道:“秦王殿下盛怒之下,才做出这等过激之举。臣深知陛下与皇后已对秦王有所惩戒,罚其俸禄一年,实乃公正之至。臣女已去,若再为此事大动干戈,实非臣所愿,还望陛下莫要再为此事烦忧,以朝廷大局为重啊。”
朱元璋微微点头,目光从邓愈身上移开,看向满朝文武,神色严肃道:“邓爱卿深明大义,此事便依邓爱卿所言,就此作罢。咱意已决,往后谁若再提此事,休怪朕不留情面。”
文官们心中虽有不甘,但见皇帝态度强硬,也不敢再多言语,只得齐声应道:“陛下圣明。”
文官们心中虽有不甘,但见皇帝态度坚决,也只能无奈领命。
他们深知这位昔日放牛娃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主,稍有一点不开心就要杀人。
御史中丞王大人心有不甘,仍想进言:“陛下,可……”
朱元璋眼神一厉,看向王大人,打断他道:“王爱卿,朕意已决,勿再多言。”
王大人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垂头退下。
朱标站在龙椅旁边,他昨晚就从母后那里得知邓氏的所作所为,也是拍手叫好。
只是这个老二,那时候还说他妇人之仁,对吕氏太过仁慈。
他自己也不是妇人之人,打一开始就应该秘密把这个邓氏处理了,那还有现在这些事情。
想到这里,朱标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他暗自庆幸自己听从了二弟的建议,及时将吕氏解决掉,否则,后面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到时候他后悔都来不及。
随即看向下方跪倒一片的文官,也是暗自咬牙。
他是看清了,这大部分文官,就没一个好东西,个个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
他也看出来了,这帮人其实冲着武将勋贵去的。亏他以前还觉得这帮读书人,高风亮节!呸,都不是啥好鸟。
早朝结束后,官员们陆续退出大殿。
文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神色间仍有愤愤不平之意。
礼部侍郎李大人皱着眉头,对身旁的户部尚书张大人说道:“就这么放过邓愈,实在心有不甘,这帮武将勋贵个个瞧不起我们,拿我们不当回事。”
张大人微微点头,目光闪烁:“李大人所言极是,只是陛下态度坚决,我们一时也无计可施。但就此放弃,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御史中丞王大人也凑了过来,眼中透着坚毅:“我等不能放弃,就他邓愈女儿在秦王府做的事,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我们需想个法子,让陛下直接治罪邓愈。”
三人一番商议后,决定直接矛头对向邓愈,他朱元璋偏袒自己儿子,总不能偏袒邓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