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门口,马皇后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发丝略显凌乱,神色满是焦急与愤怒。
她一进门,就见脸色苍白的朱标,双手血淋淋握着剑身,和跪在地上嘴角渗出鲜血的朱樉。
一口鲜血从口出喷出,“噗——”一口鲜血从马皇后口中喷出,溅落在地上,吓得旁边伺候的宫女手忙脚乱,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宫女险些直接瘫倒在地。
跪在地上的朱樉,看见母后口吐鲜血,瞬间站起身来,几步便跨到马皇后身旁,伸手扶住她的身体,焦急地大声呼喊:“太医!快传太医!”那声音里满是颤抖与担忧。
朱元璋本就心烦意乱,此刻见此情形,忙不迭地丢掉手中宝剑。
他迅速奔到马皇后身边,抬腿一脚将正扶着马皇后的朱樉踹到一边,怒喝道:“都是你这个孽子,你还有脸来扶你娘?”
朱樉被踹得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他不顾身上疼痛,又挣扎着爬起来,扶住要晕倒地马皇后。
朱元璋则紧紧扶住马皇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冲着殿外歇斯底里地大喊:“太医呢?都死哪去了!再不来咱砍了你们!”
一旁的朱标心急如焚,强忍着双手的剧痛,挣扎着从地上起身,踉跄着走到马皇后身边,惊慌失措的喊道:“娘!您怎么了?”
马皇后脸色瞬间煞白如纸,稳了稳心神,一把推开扶住自己的朱元璋。
手指颤抖地指着朱元璋,用冰冷的语气说道:“朱重八,你这是要杀了咱儿子,要不今天你连咱也一起杀了。”
听到马皇后这话,朱元璋如遭雷击,脸上满是震惊与痛苦之色。
他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说道:“妹子,咱……咱怎么会杀自己的儿子,咱只是一时气急,没控制住。”
朱标和朱樉连忙跪在马皇后身前,朱标满眼泪水,说道:“娘,您别气坏了身子,儿子和二弟都没事,您千万别伤了自己啊。”
朱樉则满脸懊悔,重重地磕头,额头撞在地面发出沉闷声响,“母后,是儿不孝,让您操心动怒了,儿真该死。”
马皇后看着眼前两个孩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说道:“标儿,樉儿,你们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心疼你们还来不及。可今儿个这事儿,必须得有个说法。”
她转头看向朱元璋,目光如炬,“朱重八,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对自己儿子下这般狠手?”
朱元璋不顾马皇后的反对,扶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朱标,又狠狠地盯着朱樉,语气冰冷地说:“还不是这个孽子,私穿龙袍,他这是想抢他大哥的皇位啊!不然,妹子你以为咱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马皇后听闻此言,先是一愣,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即转头看向朱樉,目光中带着审视与痛心。
“樉儿,你爹说的可是真的?你当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朱樉见事到如今,说谎也没用了,也是实话实说了:“娘,私穿龙袍是儿干的,儿子承认!但是一切都怪他偏心。”说完手指着朱元璋。
听到朱樉如此直白的承认,马皇后身子晃了晃,险些又昏厥过去。
朱元璋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睁,抬手就想再给朱樉一巴掌,却被马皇后伸手拦住。
马皇后满眼痛心,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樉儿,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就算你爹有偏心之处,这也不是你犯下如此大错的理由啊!你可知这龙袍象征着什么?这是谋逆大罪,怪不得你爹要拿着剑杀你!”
朱樉眼眶发红,声泪俱下道:“娘,儿臣这些年心里苦啊!从小到大,无论儿臣做什么,父皇眼里都只有大哥。同样是儿子,为何大哥什么都是最好的,而儿臣却总是被忽视,被斥责。”
他看向朱元璋,眼神中既有怨愤又有不甘,“儿子从来没有想过跟大哥抢什么皇位,为了让咱断绝对皇位的觊觎,你就逼着咱娶元人为妻。”
听到朱樉这番声泪俱下的控诉,朱元璋的身子微微一震,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愧疚,也有无奈。
马皇后则满脸心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朱樉继续哭诉着:“儿娶了元人女子为妻,多少百姓对儿子指指点点,说儿子竟娶北元余孽为妻。难道爹就不知道咱们大明人有多痛恨北元人吗?儿子在这大明,仿佛成了一个异类。儿子满心的委屈,又能向谁诉说?”
朱标心中一阵刺痛,紧紧握住朱樉的手,说道:“二弟,这些年你受苦了。可你也该明白,父皇这么做,或许有他的考量。当时天下初定,局势复杂,父皇此举或许是为了安抚各方势力,稳定大局。”
朱元璋缓缓开口,声音中少了几分怒火,多了些疲惫:“樉儿,咱当时让你娶观音奴,只是想让她哥哥投降咱们大明。并没想太多,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为了不让你觊觎皇位才让你娶的观音奴的。咱以为,你能理解咱的苦心,却不想让你承受了这么多委屈。”
朱樉冷笑一声:“理解?您可曾问过儿子的想法?可曾在乎过儿子的感受?爹啊!在您心里,怕是只有大哥才是您的儿子吧?咱只是洪武皇帝的儿子罢了。”
朱元璋听闻朱樉这般言语,心头一阵刺痛,脸上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神情。
他向前走了两步,想要伸手去扶朱樉,却又停在半空,最终缓缓放下,长叹道:“樉儿,你怎可如此想咱?你们兄弟皆是咱的儿子,咱对你们一视同仁,只是标儿身为太子,身负重任,咱对他难免要求更严些,对你的关怀疏忽了,是咱的不是。”
朱标看着这剑拔弩张的父子俩,心中焦急万分,赶忙说道:“二弟,爹对咱们的爱从未有过差别,只是方式不同罢了。爹每日处理奏折,一切为了大明江山,有些事没能顾全到你,你莫要怪爹了。
就在御书房气氛紧张得如同凝固一般时,云奇匆匆从殿外走进,急忙禀报道:
“皇爷,太医在殿外求见。”
“还愣着干什么,快让他们滚进来!没瞧见咱儿子的手还在流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