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朱樉等藩王陆续来到东宫。
朱标亲自到门口迎接,看到弟弟们,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诸位弟弟,一路辛苦了!快,快请进!”
藩王们纷纷行礼,齐声说道:“见过太子殿下!”
朱标笑着一一扶起,拉着他们的手走进厅内。
众人分宾主落座后,酒菜很快便摆上了桌。
朱标端起酒杯,感慨地道。
“今日我们兄弟能齐聚于此,实乃难得。来,这杯酒,为我们的相聚,也为母后的寿辰,干!”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然而,酒过三巡,气氛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朱棡看着对面的朱棣,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老四,听闻你在北平操练兵马,那规模可是越来越大了,不知是准备对付谁呀?”
朱棣一听,脸色顿时一沉,冷哼一声。
“三哥,弟弟操练兵马,不过是为了保我封地百姓平安,抵御外敌。不像某些人,整日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朱榑也跟着阴阳怪气地插嘴。
“哼,有些人啊,就喜欢无端揣测,自己心里阴暗,看谁都像有不轨之心。”
这话明显是在帮衬朱棣,矛头直指朱棡。
朱权则轻轻摇着扇子,看似漫不经心。
“诸位兄长,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呢,莫要伤了和气。”
可那语气里,却也隐隐透着一种置身事外的看戏意味。
朱棡大怒,水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拍。
“你们这几个庶子,竟敢如此跟咱说话?”
朱棣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缓缓站起身来,直视着朱棡。
“三哥,你这话可就难听了。大家都是父皇的儿子,何来嫡庶之分?你如此强调,莫不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朱榑也霍然起身,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三哥,你平日里自恃年长,便对我们诸多指责。今日又拿嫡庶说事,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朱权依旧摇着扇子,只是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
“三哥,大家都是为了大明江山,本应齐心协力,你这般言语,恐怕不利于兄弟和睦。”
朱棡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朱棣等人。
“你们几个,平日里就不安分,如今还敢在咱面前放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朱标见势不妙,赶忙起身,站在众人中间。
“都给咱住口!你们这像什么样子?都是亲兄弟,怎能如此争吵?”
朱标平日里在兄弟们心中颇有威望,这一声呵斥,众人暂时安静下来。
朱标看着朱棡,语重心长地说:“三弟,你性子太过急躁,有话好好说,莫要如此动怒。”
又转头看向朱棣等人。
“老四、七弟、十七弟,你们也不对。都是一家人,何必言辞如此激烈?咱们兄弟之间,本应相互扶持,共同为大明江山出力。”
朱棣见朱标发火了,也是乖乖坐回原位。
“大哥,咱错了。”
可以说在场的这些藩王没一个不尊重朱标的。
朱棡还想说什么,被朱标用眼神制止。
朱标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坐下。
“今日这场聚会,本是为了增进兄弟情谊,不想却闹成这样。来,大家再饮一杯,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众人虽心中各有不满,但在朱标面前不敢表露出来,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然而,晚宴的气氛却再也无法恢复到最初的融洽,大家只是默默地吃着酒菜,偶尔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朱樉一句话没说,默默喝着手中的酒。
他还真不敢想象,现在朱元璋跟朱标还在,还能压住他们这些藩王。
如果随便换一个皇帝,还真不一定能压住这些手握重兵的藩王。
难怪朱允炆上位,就要削藩。
换成是他也要削番啊,留着这群人迟早也是个祸害。
终究还是老朱对自己太自信了,觉得自己能压住这帮儿子们。
他就没想过后世之君有没有这个能力管住这帮藩王。
就在朱樉胡思乱想的时候,十年未见的朱雄英来了。
只见朱雄英一身华服,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地踏入厅中。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他吸引,原本略显沉闷的气氛为之一振。
“雄英见过父皇,诸位皇叔。”
朱雄英行礼,声音清朗。
朱樉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赶忙起身。
“大侄子,快给二叔瞧瞧许久不见,你竟已长得这般高大英武了!”
朱雄英笑着回应:“二叔谬赞了,雄英不过是长大了些。”
朱樉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
“大侄子如今已到了成家的年纪,二叔可得给你留意着,找个才貌双全的好媳妇。咱们老朱家的子孙,婚事可不能马虎。”
朱雄英脸上微微一红。
“二叔有心了,只是雄英此番归来,想先为皇奶奶贺寿,尽些孝心,婚事之事,暂未考虑。”
朱标在一旁笑着说道:“二弟,雄英刚回来,你就急着给他说亲,也让孩子先喘口气。不过话说回来,雄英也确实到了该成家的时候,等寿宴过后,咱们再好好商议此事不迟。”
朱棡也笑着附和:“对对对,先给母后好好过完寿,再操心这些。不过,雄英啊,你二叔眼光可高着呢,他看中的姑娘,那肯定错不了。”
朱棣在一旁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悦,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是啊,雄英侄儿如此优秀,将来的侄媳妇自然也得是万里挑一的。”
朱樉记得“小胖子”朱高炽的媳妇张氏,乃是指挥使张麒的女儿。
“小胖子”对不起了,二伯要把你媳妇抢走给雄英了,你应该不会怪二伯的吧?
他记得这个张氏可不是一般女子,明初四大贤后,有他辅佐雄英那就完美了。
朱樉心中暗自打着算盘,已然将张氏视作朱雄英未来媳妇的绝佳人选。
他想着,等宴会结束就找大哥朱标谈谈。
晚宴结束后,朱樉瞅准朱标心情稍缓的时机,赶忙凑上前去。
“大哥,”朱樉一脸笑意,“方才在席间提到雄英的婚事,咱思来想去,倒是有个人选。”
朱标微微挑眉,好奇地看着朱樉:“哦?三弟你有何人选,说来听听。”
“大哥,您可记得指挥使张麒的女儿张氏?此女端庄聪慧,知书达理,素有贤名。咱想着,若能与雄英结成连理,那岂不是天作之合一对。”
朱标微微点头。
“三弟,你说的这个张氏,咱也略有耳闻,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是,婚姻大事,还得问问爹跟娘的意思,再者,也得让雄英跟那个张氏见一面吧?”
朱樉连忙点头。
“大哥所言极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得告知父皇母后,也得听听雄英自己的想法。”
“要不咱们寻个恰当的时机,安排他俩见上一面,若两情相悦,那这事儿不就成了一半嘛。”
朱标笑着说:“那就依二弟,明天咱们带雄英去见见。”
远在北平的朱高炽感觉生命中好像少了点什么。
心口莫名的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