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村子,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显得格外孤寂。
发间的枯黄水草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水潭边的诡异经历,而她对此却浑然不觉。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赵大伯粗重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这么晚才回来,又去找邻村那个穷酸书生了?他一穷二白的,拿什么娶你?” 阿桃心中一紧,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屋内,赵大伯坐在破旧的木椅上,脸色阴沉,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壶浑浊的酒。
赵大娘正在灶台边忙碌,见女儿回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切菜。
角落里,小虎正蹲在地上玩泥巴,听见姐姐回来,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泥团。
“爹,我就是和朋友们去水潭边玩了一会儿,没去找他。” 阿桃小声辩解,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她下意识地抓了抓手臂,那里不知何时起了一片红疹,又痒又难受,可她没敢告诉父母。
“还敢撒谎!” 赵大伯猛地一拍桌子,酒壶被震得晃了晃,酒水洒出些许,“村里谁不知道你俩成天腻歪在一起!我看你就是被他迷了心窍!”
阿桃心中的委屈瞬间化作怒火,她跺了跺脚,大声顶撞道:“他虽然穷,但对我好!比您只知道嫌弃他强!”
“你!” 赵大伯气得满脸通红,站起身来,扬起手似乎想要打她。
赵大娘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菜刀,快步上前拦住丈夫,“孩子他爹,消消气!阿桃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又转头看向阿桃,眼神里满是责备,“阿桃,怎么跟你爹说话呢?还不赶紧道歉!”
阿桃咬着嘴唇,眼眶泛红,倔强地不肯低头。
她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砰” 的一声关上了门,靠在门上滑坐在地,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小虎被关门声吓了一跳,手中的泥团掉在地上。
他看了看父母,又看了看姐姐的房间,张了张嘴却没敢说话。
自从柱子被虞梦凝和素玉接走后,小虎就变得有些沉默寡言。
往常他就会和柱子跑到村头的老槐树下玩耍,掏鸟窝、追蝴蝶,有说不完的话。
小虎用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小人,嘴里嘟囔着:“柱子什么时候回来陪我玩……”
此时的村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声狗吠偶尔打破这份宁静。
阿桃坐在黑暗的房间里,回想起水潭边的种种,心中莫名涌起一股不安。
她不知道,与她一同去水潭的同伴们,此刻正在经历着怎样的恐怖遭遇。
而在隔壁房间,赵大伯余怒未消,一边喝酒一边抱怨:“这闺女越来越不听话了,非得找个穷书生,以后有她苦头吃的!”
赵大娘叹了口气,“她还小,等过些日子,兴许就想通了。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充满了担忧,既担心女儿的未来,又隐隐觉得今晚女儿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夜越来越深,小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起白天在村口,听小伙伴说看到邻村有人浑身长满了奇怪的疙瘩,还发了疯似的咬人。
小虎心里害怕,却又不敢告诉父母,只能把身子缩在被子里。
阿桃同样辗转难眠,手臂上的瘙痒愈发严重,她忍不住不停地抓挠,皮肤都被抓破了,渗出丝丝血迹。
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听到窗外有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
她壮着胆子起身,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却只看到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她安慰自己,一定是太累了,出现了幻觉,可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