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周震龙与虞梦凝的交谈还在继续,而另一边关于案件的讨论也愈发激烈。
云岫子抚着长须,眼神凝重:“这等怪事,倒像是有人精通遁术或是设下迷阵……”
“难道是滟娘中了别人的迷幻之术,因此失去了从烟雨楼到乱葬岗的记忆?” 周申旭突然开口,眼神中带着思索。
大公子周毛盛微微颔首,沉声道:“若是这样,那便得从其他证人口中获取信息,重新组合真相。”
他转头看向被带到堂前的烟雨楼掌柜和伙计,目光如炬,“当日三公子和滟娘在烟雨楼喝茶,后来怎么样了?细细说来,莫要漏了半分细节。”
掌柜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赶忙回道:“回大公子的话,滟娘制止了陈二柱之后,突然便好像有些神不守舍,也不与三公子打招呼,自己就从二楼楼梯走下楼去。三公子见状,匆忙买单跟了上去,嘴里还喊着让滟娘姑娘等等。”
“然后呢?有其他人看到后面发生的事情吗?” 周毛盛追问,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卖花老妪,她颤颤巍巍地跪下,声音尖细:“大公子!那日在城西巷口,小人亲眼看见清荷姑娘扯着这位红衣娘子的头发,两人扭打在一起!三公子想劝架,还被清荷姑娘推了个趔趄!” 说着,她浑浊的眼睛看向滟娘。
周毛盛神色一凛:“然后呢?快说!”
老妪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后来…… 后来不知怎的,三人就往乱葬岗方向去了……”
“你仔细想想,当时只有三公子、清荷姑娘和滟娘这三个人吗?” 周毛盛目光如鹰隼般盯着老妪,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老妪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突然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指,指了指一旁低头不语的陈二柱,声音有些发颤:“还有那个男子!他一直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眼神直勾勾的,怪吓人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猛地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对了!还有一个……” 可话音未落,她又剧烈地摇起头来,稀疏的白发跟着晃动。
周毛盛往前跨了一步,急切地追问:“还有什么?你想清楚了说!”
老妪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纠结:“好像还有一个男人,高高瘦瘦的…… 可是又好像没有这个人,我…… 我真的记不清了!那天日头大,晃得我眼睛发花,再加上他们扭打起来动作太快,我…… 我也不敢多看……”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是带着哭腔。
知府大人不耐烦地冷哼一声:“满嘴胡言!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这等证词如何作数?”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身穿灰衣,高高瘦瘦的汉子身子猛地往下缩了几寸,如同受惊的鹌鹑。
他低着头,帽檐阴影遮住大半张脸,借着周围人交头接耳的间隙,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两步,却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显得毫不起眼。
周毛盛却抬手制止了知府,眼神中透着深思:“不管真假,都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去!把城西巷口所有当日在场的人都带来问话!” 他转头又吩咐府中侍卫,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维督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重重地一拍扶手:“若真是有人暗中谋划,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他的话语如重锤般砸在众人心里,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