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之后,墨岩峰独自坐在酒店后院的花园边上抽着烟,季安凯远远地走了过来。
“你怎么还没走?要抽烟吗?”墨岩峰猛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大团烟圈,假意问道。他知道季安凯会来找他,他其实一直在等他。
季安凯怒气冲冲地斥责道:“你少在这儿装蒜,你今天让我务必到场,不就是为了让我知道你跟季安青订婚的事吗?如果你是因为我才跟季安青订婚的,那我今天跟你解释清楚,你可以取消你的订婚宴了。”
墨岩峰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的声音冰冷中带着一抹嘲讽,“我跟季安青订婚,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对你都是好事,不是吗?”
季安凯一脸愤恨地怒吼道:“你跟季安青怎样,我一点都不关心,我只是替林樱觉得不值。”
提起林樱,墨岩峰一脸愤恨地说:”别跟我提那个女人,她不配。她怎么样,也跟我无关,你要是喜欢她,你就去追。不过,我提醒你,她身边的男人可不止你一个。”他说话的语气中满是嘲讽和愠怒,似乎还夹带着一丝不甘心。
季安凯立马反驳道:“林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确实想过要追她,不过她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到现在,她依然没有给我机会。”
墨岩峰阴阳怪气地回道:“哦?是吗?还有你季大少爷搞不定的女人,这倒很稀奇。不过,你也不必为此感到沮丧,毕竟像她那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去追求。”
季安凯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他的双眼充满了愤恨,怒吼道:“你根本不了解她!林樱她是个好女人,她只是被你这样的人伤害了,才会变得如此冷漠。”
墨岩峰的眉头微微一皱,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够了!我不想再听到你为她辩护。她是怎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她不过是个虚伪、自私的女人罢了。”
季安凯的拳头紧紧握起,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你胡说!林樱是个善良、温柔的女人,她的内心比你想象的要纯净得多。”
墨岩峰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他冷笑着说:“哼,纯净?你可真是天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正纯净的。林樱也不例外,她不过是善于伪装罢了。”
季安凯的怒火愈发旺盛,他瞪大眼睛,怒视着墨岩峰,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混蛋!你根本不配谈论林樱,你对她的伤害已经够深了,现在还在这里信口胡诌。”
墨岩峰不无揶揄地说:“行,她纯净,她善良,她温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往后她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关心。”说着,墨岩峰摁灭了手中的烟头,准备回房间睡觉去。季安凯能来质问他,为林樱出头,这说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该撤退了。
看着墨岩峰那油盐不进的样子,季安凯愤恨不已,真的想上去痛扁他一顿,但他自认打不过墨岩峰。眼见墨岩峰真的要离开,季安凯这才平复了下情绪,大喊道:“你想听听我是怎么认识她的吗?”
墨岩峰倏地止住了脚步,背对着季安凯,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但那意思明显在等着季安凯往下说。
“五年前,在Y国,有一天,我看到有个女孩在台上弹琵琶,我就被深深吸引了。我想尽办法去认识她,去接近她。但是她对我总是冷冰冰的,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
后来,我去调查她,她宿舍的同学说她可能患有抑郁症,因为她的情绪一直都不好,不愿意跟任何人多说一句话。有一次,她差点跳海自杀,但被一个华裔阿姨给救了,那个阿姨鼓励她勇敢的活下去,又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后来她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开始慢慢地融入到学习和生活中去。她没有向任何人提及她的过去,所以我从来都不知道她曾经是你墨岩峰的女朋友。
如果当年,你足够坦诚,拿我当兄弟,告诉我你们之间的事,那五年前,你们就能见面,说不定还能解开所有的误会,你也不至于找她这么多年。”季安凯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听了季安凯的陈述,墨岩峰的内心震撼不已。林樱曾得过抑郁症,也曾跳海自杀?怎么会?是因为他吗?还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突然有些心疼林樱,甚至有种想去保护她的冲动。
然而,一想起那天晚上林樱曾清楚地说,她从未爱过他,一直都在利用他,他就心痛得难以呼吸,心底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疼惜又被深深的恨意给淹没了。他的神色又变得冰冷,“那又怎样?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对我来说,她不过是一个过客。”说着,他头也不回,大步大步地朝前走去。
“墨岩峰,你会后悔的。”季安凯生气地大喊一声,悻悻地准备回去。可刚一回头,差点跟初夏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让你先回去的吗?”季安凯皱着眉问。
初夏回说:“我想着你可能会来找墨岩峰学长,所以我就悄悄地跟着你过来了。刚刚你们两个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觉得他们两个真的回不去了,他订婚就订婚吧。你何必生那么大气?”
季安凯没好气地说:“你觉得他们两个真的过去了吗?我觉得不一定吧。墨岩峰今天特意叫你我来参加聚会,为什么呀?他吃饱了撑的吗?他不就是希望通过我们让林樱知道这件事吗?他这是在跟林樱赌气。”
“我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我想既然他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那又何必勉强呢?各自幸福,不是更好吗?”初夏清楚地知道墨岩峰为什么会突然跟季安青订婚。但同时她也知道林樱拼了命地要推开墨岩峰,这说明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回到墨岩峰身边,那么墨岩峰跟谁订婚,或者跟谁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呢?
季安凯不以为然地说:“你以为的各自幸福也许就是各自痛苦。墨岩峰这个混蛋,自己痛苦就罢了,还要拉上别人一起痛苦。”
“那我们到底要不要跟林樱说这件事情啊?”初夏犹豫了,突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季安凯叹息道:“先别说吧,她最近忙着专柜开业的事,别让她分心,等我找机会看看吧。”
“那我们先回去吧。”说着,初夏便硬拉着季安凯一起走出了酒店。
墨岩峰并没有走远,他走到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季安凯和初夏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他竟感觉恍恍惚惚的,难道是他错了吗?这样做真的能刺激到林樱吗?他的确是在跟林樱赌气,用他一生的幸福在跟她赌气。
六年前,是林樱抛弃了他,伤害了他;六年后的今天,依旧是林樱远离了他,放弃了他。明明错的那个人是林樱,明明是她不懂得珍惜他,明明他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明明他才是那个受伤最深的人,可现在为什么他却成了那个千夫所指的人?
墨岩峰心里空落落的,他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的房间。连房门都没打开,就又转身下楼了,打车前往清河会所。他不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那种空虚和无力感会让他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