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
沈浪一把将亚里沙按进怀里,右手凌空一挥,飞射的碎石瞬间化作齑粉。
亚里沙下意识抬头,正看见终极咆哮的枪管亮起死亡红光。
“啧。”
一声不耐的轻响。
亚里沙甚至没看清沈浪的动作,只觉耳边掠过一道锐鸣,下一秒,终极咆哮的钢铁身躯已沿着光滑的斜线缓缓错位,轰然倒塌。
“怎么可能?!”
亚里沙的目光落在沈浪右手突然出现的蓝紫色长刀上,雷光在刃口流转,映亮他冷峻的侧脸。
三架增援的终极咆哮撞破廊柱袭来,机枪扫射将地面犁出狰狞沟壑。
雷刀骤然延伸十米,银河般的刀光横扫而过。
亚里沙只觉腰间一紧,三台钢铁巨兽便在惊天爆鸣中拦腰断裂,电火花如暴雨倾泻。
亚里沙的瞳孔剧烈震颤着,双手不自觉地用力抱紧沈浪的腰。
宴会厅已成血海,其余六架终极咆哮调转炮口,猩红的瞄准激光在二人身上交错锁定。
“抱紧。”
沈浪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揽着亚里沙腾空而起,子弹在脚下炸开一连串深坑。
刀光闪过,两台机械巨兽轰然倒地,但剩余的四台却像被激怒般,弹幕瞬间织成死亡之网。
令人意外的是,在这枪林弹雨中,亚里沙竟渐渐平静下来。
耳畔是沈浪强有力的心跳,抬眼是他纹丝不动的冷峻侧颜。
某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突然,沈浪指尖雷光暴涨。
一道电弧交织的屏障凭空显现,随着他一指点出,屏障如浪潮般席卷而去。
子弹在接触的瞬间汽化,余波更是将四台终极咆哮劈成焦黑的废铁。
“啧,麻烦。”沈浪突然皱眉。
顺着他的视线,亚里沙看见三枚导弹正撕裂夜空袭来。还未等她惊呼,整个人已被打横抱起。
地面在急速后退,爆炸的冲击波掀起她的裙摆。
当那朵蘑菇云在远处绽放时,亚里沙发现自己正不自觉地凝视着沈浪的下颌线,心头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悸动。
......
郊外的夜风裹挟着草木清香,沈浪抱着亚里沙落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
月光如水,映照出她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
“谢谢你...”亚里沙轻声道谢,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真诚,手指不自觉地绞着破损的裙角。
沈浪随意地摆了摆手:“举手之劳。”
靠在一棵老橡树上,树影斑驳地落在沈浪轮廓分明的侧脸,“人活着,意义是要靠自己赋予的。就算牢笼难以挣脱,但笼中雀,也该有啼鸣的勇气。”
“可是我...”亚里沙的贝齿陷入下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抬头望向沈浪,却在触及他目光的瞬间仓皇低头,“我做不到...”
沈浪轻叹一声。
十几年的驯化,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解开的枷锁?
“记住,”沈浪的声音突然沉了几分,“拒绝是反抗的第一步。不试试看,你又怎么知道一定会失败?”
亚里沙闻言一怔,眼中浮现一抹挣扎。
但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拥有足以改变她命运的力量。
在此之前她或许还不明白,但今晚的遭遇,让她知道了祖父为什么要自己那般巴结他,那自己只要...
“沈浪!”亚里沙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吧!”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唇角扬起一个近乎癫狂的弧度,“只要是你,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不知道是今晚沈浪的所作所为,让她对他产生了好感;亦或者是被沈浪救下后的悸动,但她此刻的确对他的实力产生了病态般的依赖。
只要有沈浪在,她一定可以逃出那座囚牢。
可是...
月光下,她瓷白的肌肤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凌乱的礼服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
但沈浪的目光却冷了下来。
“你这样与换了一座牢笼又有何异?”沈浪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
亚里沙踉跄着站稳,脸上的笑容夹杂着病态的疯狂:“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哦,而且...我不美吗?”
“美则美矣,”沈浪突然俯身,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可这副躯壳里,真的有‘你’存在吗?”
亚里沙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的光彩如烛火般摇曳不定。
“我...”
“够了。”沈浪打断了她,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你累了,好好休息吧。”
还没等亚里沙反应过来,沈浪一指点在她的眉心。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似乎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美人在怀,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但沈浪的心中却无半点涟漪。
沈浪自认为自己不是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回想着那个意气风发的学生会会长,是那么的光彩夺目,那时的她,眼里有光。
但现在...
“真是不像话呢。”沈浪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再次将她拦腰抱起,朝着供奉院家飞去。
月光透过和纸拉门,在熟睡的亚里沙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浪轻轻掖好被角,眼神突然锐利如刀。
纸门无声滑开又合上,沈浪的身影已出现在供奉院翁的书房。
烛火摇曳间,老人如枯松般端坐,浑浊的瞳孔里跳动着精明的火光。
“你终于来了。”
“托您孙女的福,耽搁了些时辰。”沈浪施施然入座,青瓷茶壶自动倾泻出一道琥珀色的水线。
“不知小友对她可还满意?”老人褶皱间藏着试探。
“啪!”
茶杯重重叩在案几上,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却未碎裂。
“我很不满意。”沈浪眸中雷光流转,每个字都像淬了冰,“我可不是色欲熏心之人,你最好收起那些下作把戏。”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青白色的电光将沈浪的侧脸映得如同神只。
熟悉的威压再次笼罩全身,供奉院翁的脊背渗出冷汗,他感觉自己正面对着一片暴怒的雷海。
“从今往后,”沈浪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不准再强迫她的自由,懂?”
话音未落,一道霹雳轰然劈在庭院中的古松上。焦糊味随风飘入,老人看见沈浪眼中倒映着自己惨白的脸。
令人窒息的威压中,供奉院翁却露出欣慰的笑容:“老朽...明白了。”
风停雷息。
案几上,布满裂纹的茶杯突然化作齑粉。而那个位置,早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