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皱眉,“他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
春晓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不知。”
云苓于是示意她继续说,春晓又接着回忆起来,“奴婢将茶盏的碎片打扫完,员外就说让我晚上不用值夜了,他晚上想一个人静静,于是我就回自己房里了,对了,我回去的时候,喜来还在外面,他是随着员外一起去薛姨娘那边的,我问了他员外怎么了,他却说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员外进了薛姨娘房里后,灯灭了,他以为他们睡了,于是也打起了瞌睡,谁知道没一会儿员外就出来了。”
喜来就是今天去报案的小厮,他的证词云苓已经问过了,现在结合春晓的证词,看来想要知道甘成玉昨晚究竟在生什么气,只能问那个薛姨娘。
云苓于是让春晓出去,命人将薛姨娘叫进来。
等人的间隙,云苓想到,看来处理这种深宅内院的命案时,还是得有个女的在,效果会比自己这些大老爷们来好得多,刚想夸白芷一句,却看到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的十分出神。
云苓低咳一声,白芷毫无反应,他只能开口问道:“白仵作,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
白芷正在想着要如何告诉云苓,这个案子只怕凶手就在甘成玉那一妻两妾之中,就听到云苓叫她,她还没有想好,只能说道:“我觉得,这个案子,会不会是情杀?”
“情杀?”云苓挑了挑眉,“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怎么说?肯定不能说听到了甘成玉冤魂的声音了呀?白芷大脑飞速运转,说道:“呃...直觉吧,我在想,会不会是哪个姨娘在外边有了相好,被甘员外发现了,所以两人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甘员外,以免奸情外露?不过两个下人都说甘员外昨晚去了那薛姨娘的房中,随后气冲冲的出来,那肯定是在薛姨娘那里出了什么事,我们先听听薛姨娘怎么说吧。”
实际上,她是想看看,薛姨娘是不是今天她看到的那个女子,她总觉得,当时那女子看他们的眼光有点奇怪,而且哭的有点假。
云苓看着她,看的白芷有些心虚,云苓微微勾唇,轻声说道:“倒是很有想象力。”
白芷尴尬一笑,这时薛姨娘进来了,白芷却失望的发现,这并不是她那会儿在毓庭轩门口看到的那个女子,只见这薛姨娘二十五六岁的年龄,穿着一身素衣,未施粉黛,但她长得很是妩媚,五官端正,肌肤胜雪,她的身材属于丰满型,略微胖点,却胖的恰到好处,应该是男人很喜欢的类型,难怪那小厮喜来说甘员外最喜欢去薛姨娘房里。
只是此刻这薛姨娘眼睛都哭肿了,进来的时候还在啜泣,她对云苓福了福身,又拿帕子擦了下眼泪,才开口道:“妾身薛氏,见过大人。”
云苓说道:“免礼,听毓庭轩的下人说,昨晚甘员外本来是去了你房里,但为何不过半个时辰,他就气冲冲的走了呢?你们吵架了吗?”
薛姨娘眼泪又下来了,她哽咽道:“妾身怎么会与老爷吵架呢?实在是...”她嗫喏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云苓冷下脸来,说道:“是什么原因尽管直说,不得隐瞒,若是因为你的欺瞒导致此案停滞不前,可是要被关大牢的。”
薛姨娘被吓了一跳,忙道:“妾身不敢欺瞒,昨晚老爷的确在戌时左右去了我房中,因为他经常会宿在我房里,所以我早早就准备好了,在床上等着他,老爷刚来的时候兴致很高,吹了灯就上了床,可谁知,折腾了半个时辰,他却...一直不行,以前他不是这样的,所以他很烦躁,穿上衣服就走了,妾身叫他,他也没回头。”
云苓和白芷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情况,一时间都有些尴尬,薛姨娘也有些害羞,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只是说道:“妾身所说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欺瞒两位大人,我和老爷感情一直很好,老爷待我也特别好,大人,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出凶手,为老爷报仇啊。”
云苓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又问道:“甘员外大你那么多,你却委身给他做妾,是不是心怀不满?”
薛姨娘一愣,连忙摇头,说道:“大人,绝对没有,我是心甘情愿的,是老爷收留了我,给我锦衣玉食,如果不是老爷,我恐怕就已经被卖到青楼了,我感激老爷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心怀不满呢?可是如今,老爷一死,夫人定是容不下我,只怕...”
她没有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不过云苓和白芷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靠山倒了,自古妻妾都是仇家,现在甘府只剩下了当家主母,可想而知,以后薛姨娘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将薛姨娘打发出去,云苓又问道:“白仵作怎么看?”
白芷心道为什么总是问我呢?嘴上却只能老实回答,“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甘员外出事,对她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她应该不是凶手,而且她的伤心不像有假。”
云苓不置可否,又叫了另外一个姨娘进来,这个姨娘姓王,她一进来,白芷眼眸一凝,正是在毓庭轩门口和她对视的那个女子。
王氏身材修长,年约三十,还化了个淡妆,脸上也没什么泪痕,她敷衍的给云苓行了礼,说道:“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云苓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看到王氏脸上显出一丝不耐烦,他才开口道:“昨晚丑时到寅时,你在哪儿?”
“那么晚了,自然是在睡觉啊。”王氏说完,才反应过来,脸上变色,“难道你们怀疑是我杀了老爷?苍天可鉴,我对老爷一心一意的,怎么会杀他呢?”
云苓冷冷的打断她,“只是例行询问,没查到真凶之前,每个人都是被怀疑的对象,你说昨晚你在睡觉,可有什么人给你作证?”
“这...昨晚我的贴身丫鬟雁儿告假了,其他的人我也没让他们值夜,但是我发誓,我真的在睡觉,没有离开过我的水月阁。”王氏急切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