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的人都惊呆了,不过让他们惊呆的不是和尚打人,而是和尚口中自称小爷的在打人。
不过郎茂山的确可恶,所以大家惊过之后,都选择默默的转过脸,假装看不见。
直到慧澄气喘吁吁的自己停手,大家才又转过身,看到郎茂山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打得好!所有人都在心里暗赞,慧澄理了理身上的僧袍,将刚刚丢在一旁的佛珠捡了回来,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贫僧还要去灵堂为林夫人超渡,就不打扰各位大人审案了,告辞。”
说完,他潇洒的转身离开,走到林予安身边的时候,顺带又踹了一脚。
等慧澄走后,云苓决口不提刚刚慧澄打人的事,而是清了清嗓子,问道:“小翠,你是如何将夫人骗出去的?”
小翠哆哆嗦嗦的道:“我...我跟夫人说,我爹娘从乡下来找我了,他们生了重病,怕传染给庄中之人,所以死活不肯进到庄子里,非要到庄后的树林将就一晚,我求夫人出去把他们接进来,因为我知道夫人心善,我这么说,她必定会跟我出去。”
白芷咬了咬牙,白眼狼三个字在喉咙口滚了几圈,总算没有说出来,不过看其他人的脸色,也都是咬牙切齿的,对于小翠利用刘氏的善良来骗她都极为不齿。
“为什么要骗你家夫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云苓抬了抬下巴,指向林予安。
小翠哭道:“他...他说以后会娶我,让我做下一任林家庄的夫人,我...我信了,就死心塌地的听他的话,那天,他跟我说,让我将夫人骗到庄后的树林当中,他要想法子弄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他跟我说,如果那个孩子出生,那他的家产就要被那个孩子夺去了,以后我跟着他,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我真的以为,他只是想要弄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而已...看到他要杀掉夫人,我试图阻止他,可是我真的阻止不了他...我对不起夫人...”
小翠哭的肝肠寸断,可是却没有人同情她,愚蠢加心狠的女人,任谁都同情不起来。
这两个人问完,林予安已经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他瘫倒在地上,喃喃的道:“我要见我爹,我爹一定会原谅我的,林家只剩下我一个孩子了,如果我被砍头,林家就绝后了,对,我要见我爹。”
他声音大了起来,不停的喊着要见林清玄,云苓冷冷的道:“林老爷不愿意见你,你杀了人,要接受律法的制裁,谁都不可能救你了。”
林予安连连摇头,绝望的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如果我死了,林家怎么办?”
这时进来了一个老太太,被丫鬟搀扶着,步履蹒跚的匆匆走到云苓身边,问道:“这位就是云大人吧?老身窦氏,是林清玄的母亲。”
原来是林家庄的老夫人,云苓站起身来,让老夫人坐下,那边林予安已经哭叫起来,“祖母,祖母救我。”
“闭嘴,你这个孽障,竟敢弑杀嫡母,老身真是错看了你!”窦氏厉声说道。
林予安不敢再喊,窦氏抬头看向云苓,说道:“让云大人看笑话了,不知老身可不可以和云大人单独聊两句?”
云苓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抬手道:“老夫人,屋里请。”
窦氏颤巍巍的站起来,对扶她过来的丫鬟说道:“你也在外面等我。”
丫鬟应了,窦氏拄着拐杖跟云苓一起进屋,其他人都等在了外面。
两人经过白芷身边的时候,白芷忽然闻到了一股甜香,她心里突然一跳,不假思索的拦在了云苓和窦氏身前,说道:“大人,你不能跟她进去。”
众人都不知道白芷怎么回事,纷纷看向她,窦氏脸色一变,不悦的道:“这位官爷,我一个老太婆,难道你还担心我对云大人不利吗?”
云苓也不解的看着白芷,却听她清晰的说道:“没错,你就是要对我家大人不利。”
众人哗然,都觉得白芷是不是有点过于小心了,且不说这老夫人已经是花甲之年,就说他们大人,武功高强,人又聪明,就是一个壮汉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何况是这个老夫人。
没想到云苓却缓缓勾唇,说道:“白仵作,你发现了什么?”
白芷指着窦氏说道:“她已经打算用自己的命来换她孙子的命了,她的牙齿中,藏了剧毒,只怕大人一跟她进去,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窦氏脸色大变,就想咬碎牙齿中的毒药,唐靖澜和宇文烈立刻过来,一左一右抓住了窦氏的手臂,让她无法挣脱,白芷则上前捏住了窦氏的下颚,迫使她张开了嘴,从她的牙齿里将毒药拿了出来。
那丫鬟想上前,也被苏青和凌霄抓住了动弹不得。
窦氏眼看计划败露,也不再装了,对着云苓就老泪纵横,“云大人,老身也是迫不得已,林家只有这一个孩子了,求你们放过他吧,老身愿意给刘氏抵命,但林家真的不能断了后呀。”
云苓眯起眼睛,说道:“所以你就打算骗我进屋,然后自杀,再栽赃给我对吗?但你的算盘打错了,就算我无法自证清白,不能再做六扇门的总捕头,但这和林予安的案子无关,六扇门的人依然会将他抓捕归案,他犯了律法,就需要接受律法的制裁。”
“可是我林家就要绝后了…”老夫人泪水涟涟,“我那未出世的孙子已经回不来了,如果再搭上安儿,以后,我林家可怎么办?”
白芷说道:“可你救他,又对得起刘氏和你那未出世的孙子吗?”
窦氏垂首,哭道:“可她们已经死了,我再怎么难过,她们也回不来了,我只能保还活着的人了。”
众人都觉得无语,这时林清玄闻讯赶了过来,见自己的老母亲瘫倒在地,忙将她扶了起来,说道:“娘,你糊涂啊,安儿杀了人,犯了律法,这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