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时候,大家都有些忐忑,生怕再有案子出现,好在一直到了巳时,也没有人来报案,大家都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昨夜严防死守还是有点成效的,这涅盘殿应该没有找到可以下手的对象。
白芷也回了仵作的院子当中待命,云苓又带人出去巡逻了,自从接到涅盘殿的书信后,云苓整个人明显紧绷了许多,白芷明白,整个朝中大臣们的家眷都命在旦夕,他肩膀上的担子不是一般的重。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午时一刻,苏青匆匆的跑回六扇门叫白芷,“白芷,快带好你的东西跟我走,出事了。”
白芷心里一紧,抓起自己的工具箱就跟着他往外走,边走边问道:“出什么事了?”
苏青面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第三起命案。”
白芷大脑“嗡”的一声,还是没防住吗?那云苓该有多恼怒和自责?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白芷只能跟着苏青跑了出去,一出门就看到门口已经备好了两匹马,苏青飞身上马,等着白芷也上了马,他才一拉缰绳,率先在前面带路。
跑了一会儿,白芷发现离北城门越来越近了,于是问道:“又是在城外吗?”
苏青在前面大声回答,“没错,在城外二十里处的官道旁的草丛中,头儿已经带人赶过去了,因为距离京城比较远,所以报案的人报的才晚了。”
竟然跑那么远杀人,看来是城内没有找到下手的对象或者时机,所以跑到了城外杀人,只是不知道这次遇害的又是哪家大人的家眷呢?
一直跑了一个多时辰,白芷和苏青才终于赶到了现场,刚刚接近草丛,白芷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似乎和之前两次不太一样,旁边的捕快虽然都站的远远的,但各个脸上都浮现着不忍和恶心的神情,云苓站在草丛中,身上的气压接近冰点。
白芷蒙上脸,戴上手套,走到了云苓身边,她定睛往草丛里一看,心头不由得一股怒火直冲上来,让她忍不住想破口大骂涅盘殿的畜生们。
只见草丛中躺着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身材窈窕,肌肤胜雪,可此时却不着寸缕,衣服就扔在不远处,她的双眼空洞无神的大睁着,满脸痛苦,胸前到小腹依然被划开了,但是这次内脏却没有消失不见,而是全部被堆在尸体的身侧,因为是初夏了,蚊虫苍蝇绕着那堆内脏乱飞,旁边不停的有捕快因为受不了而跑去呕吐的声音。
“这就是纯粹的杀人了。”白芷喃喃的道,见云苓没回应她,她看了云苓一眼,却见他虽然浑身气压都低,但眼神中却透着悲伤。
白芷觉得,他一定认识死者。
不过她也没有再问,而是蹲了下来开始验尸,尸体的尸僵已经达到了最大化,尸斑也全都集中在身下,周围的草都被血染红了。
白芷轻声说道:“死亡时间在今日凌晨丑时左右,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杀人,所以没有再另寻他处来开膛剖腹,直接就在这里很粗暴的划开了死者的前胸和小腹,取出了死者的内脏,导致死者很快死亡,就地抛尸。”
白芷抬头看云苓,这才发现他的手中还捏着一张纸,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听白芷说完之后,他低低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白芷检查完了,又将手放在尸体的额头上,闭上眼睛,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手里拿着一把刀,十分粗暴的在尸体身上切割,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我死的好冤…”
白芷放下手,确定没什么遗漏了,抬头对云苓说道:“我帮她整理一下。”
云苓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他应该是交代过其他捕快了,大家都站在远处,确保看不到尸体,白芷于是动手将尸体的内脏又一样一样放回原位,再将伤口缝合起来,她看了看尸体被扔在一边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且脏了,没办法再穿了,于是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一套新衣服,给尸体穿上。
这是那天收到衣服后,她归整好了以后就顺手放在了工具箱里一套,想的就是最近这种案子比较多,虽然不希望再发生了,但有备无患总归是好的,现在果然又用上了。
白芷一边给尸体穿衣服一边叹了口气,如果每次验尸都得贡献一套衣服,那五十箱衣服似乎也不是很多。
整理好尸体,白芷这才将云苓叫了过来,让他安排人将尸体带回去,没想到云苓却说道:“不用了,她的父兄和夫君一会儿就到,让他们直接把她接回家吧。”
白芷顺口问道:“你知道她是谁?”
云苓点头,说道:“她是平西将军程将军的小女儿,程玲潇,年前才嫁给平西军中的参将贺凛川,程将军和家父是至交好友,程将军曾带着她到过家中几次,所以我们认识,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一个人深夜在这里。”
白芷点头,原来如此,既然是旧识,难怪云苓难过自责。
于是白芷说道:“也许她并不是一个人孤身在此,而是被掳掠到这里来的,涅盘殿有轻功高手,想掳掠一个人并不是很难的事。”
云苓点头,没再说话,白芷看到他还抓着那张纸,于是问道:“那是什么?”
云苓将手中的纸递给白芷,她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严防死守没用,我想杀人,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别白费功夫了,六扇门就是一帮废物,等着解散吧,哈哈哈。”
白芷将纸揉成一团,说道:“狂妄小人,他这是故意想激怒你,乱你的心神。”
云苓将纸团接过去,说道:“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等我抓到他们,我会让他把这些挑衅的信全部吃下去,看看到底谁才是废物。”
白芷知道云苓是动了真怒了,涅盘殿犯案不说,还不断挑衅,这嚣张的态度的确让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