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 mx 宗城分部的智能玻璃外墙,大楼顶端的蓝光 logo 在阴云中忽明忽暗,宛如一只警惕的眼睛。
广场上聚集着上百名抗议者,他们举着 “停止器官收割”“还我亲人” 的血红色标语,与警戒线后的警察形成对峙。
无人机在低空盘旋,将画面实时投放到大楼外的全息屏上,画面中穿插着杨昕案件的血腥现场模拟,刺痛着每个人的神经。
记者们挤在警戒线前,话筒如林般举起,镁光灯在雨幕中织成一片白网。
人群中突然有人摔倒,引发一阵推搡,警察的警棍与盾牌碰撞出刺耳的声响。
mx 的安保机器人在门口来回巡逻,机械臂上的警灯扫过人群,却无法压制此起彼伏的怒吼:
“打开实验室!”“交出凶手!”
滕田搀扶着脸色苍白的滕老先生走出大楼,西装笔挺的身影与父亲佝偻的体态形成鲜明对比。
滕江跟在身后,把玩着镀金打火机,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詹德站在玻璃门内,白大褂下摆被穿堂风吹得轻扬,他推了推眼镜,刻意避开镜头,转身消失在走廊阴影中。
“滕先生!” 一名记者突破警戒线,话筒几乎戳到滕田胸口,“有传言称您在 mx 接受的手术涉及非法人体实验,请问您是否知晓杨昕案件的内幕?”
滕田嗤笑一声,银灰色领带夹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
“荒谬!我们父子在 mx 接受的是正规治疗,与杨昕案件毫无关联。
倒是这宗城最近发生的离奇事件,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他目光扫过全息屏上的抗议画面,刻意拖长尾音,“民众需要真相,而不是无端猜测。”
滕老先生剧烈咳嗽起来,滕江立刻扶住父亲,却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压低声音恶狠狠道:
“老东西,配合点,戏要做足。”
又一名记者高声提问:
“有证据显示受害者杨昕曾穿着 mx 病号服,您是否担心自己也是实验样本?”
滕田突然松开搀扶的手,任由父亲踉跄半步,语气冰冷:
“我对 mx 的医疗水平有信心。但现在某些势力故意混淆视听,企图掩盖真正的幕后黑手。”
人群瞬间哗然,记者们的提问声愈发尖锐。
在街角废弃的全息广告屏后,一双眼睛透过雨幕死死盯着 mx 门口。
窥视者攥着一把黑色雨伞,指节因用力泛白。
看着滕田在镜头前侃侃而谈,那人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却又如同飘散的烟雾般难以捕捉。
雨幕中,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人群边缘,车窗摇下一半,荆威的侧脸闪过,嘴角衔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窥视者的目光微微一凝,随即隐入更深的阴影之中,只留下地面上逐渐被雨水冲淡的脚印。
林深猛地从梦境中惊醒,额头上布满冷汗,古币吊坠在胸口划出一道红痕。
书房外,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地面,形成整齐的金色条纹,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他刚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闷雷,乌云如同黑色潮水,迅速漫过天际,阴影瞬间笼罩整个书房。
“轰隆!” 雷声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转眼间便连成一片雨幕。
阿志狼狈地冲进书房,警服紧贴在身上,活像一只落汤鸡。他用力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咒骂道:
“这鬼天气变得真快!”
话音未落,阿志便注意到林深通红的眼睛,关切地问道:
“一晚没睡?” 林深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一连串细微的响声。
阿志抹了把脸,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纸张边缘已经被雨水洇湿:
“杨昕的尸检报告出来了,不过案子很复杂,伤口干净得像手术刀划的,所有矛头都指向 mx。但证据也太明显,像是有人故意栽赃。”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另外听周建说,天城最近也发生了不少人口失踪案件,情况都和杨昕案类似,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方,都和医疗扯上了关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幕中,mx 医院的轮廓若隐若现,顶端的蓝光 logo 在雨中显得格外刺眼。
林深盯着报告上的照片,杨昕手腕上的爪状淤青,与他梦境中槐树枝干的形状,竟诡异的重合。
黑色轿车的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荆威眯着眼注视着 mx 医院外混乱的人群,低沉说道:
“太多矛盾的地方。”
身旁的虞子琪刚要开口询问,荆威却伸出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保持沉默。
轿车缓缓启动,径直驶出城门,朝着大山深处疾驰而去。
十分钟后,荆威将车停在一处隐蔽的山坳,熟练地关闭手机,启动车内信号屏蔽系统。
他和虞子琪撑起黑伞,踩着泥泞的小路,步行来到河边。
雨水拍打在伞面上,溅起细密的水花,四周除了雨声,一片寂静。
“如果器官摘除是 mx 做的,以他们的手段,上面根本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这是傻子都能想得到。”
荆威凝视着湍急的河水,眉头紧锁,
“而林深与 mx 展开合作,现在双方都陷入风波之中,难道是天坤集团?可是天坤集团的苏晴和战刚与林深又如此密切,这其中的关系太微妙了。”
虞子琪思索片刻,轻声道:
“宗城首富,这个因素你考虑过没?据说滕老刚做心脏搭桥手术,而杨昕失去了心脏……”
“这个我有想到过,所以今天才来这里。”
荆威握紧拳头,“这让我想起来‘无边计划’,而林深似乎处在这个计划中间。假如有人暗中争夺林深掌握的技术,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各方势力都在暗处博弈,我们必须小心应对。”
雨越下越急,河水翻滚着浊浪,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荆威和虞子琪站在雨中,身影被黑暗逐渐吞噬,唯有低声的交谈声,在雨声中若隐若现。
雕花铁门在液压装置的驱动下缓缓打开,滕家大宅的琉璃瓦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滕田甩开搀扶父亲的手,皮鞋踏过铺满鹅卵石的小径,溅起的水花沾湿了定制西裤的裤脚。
“好了,别再装了!”
他转身对着佝偻的滕老先生呵斥,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你现在的心脏可是二十多岁,充满活力,哈哈……”
滕老先生踉跄着扶住廊柱,金丝眼镜滑落鼻尖,浑浊的瞳孔里映出儿子扭曲的面孔。
滕江倚在门框上把玩打火机,火苗在风雨中明灭不定,映得他眼底的讥讽愈发清晰。
滕田整了整歪斜的领带,俯身逼近父亲: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能保证你长生不死 —— 前提是别坏我的事。”
他的手指重重戳在老人额头,“青云山那块地皮收购尽快给我落实,明天我要看到签字文件。”
滕老先生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喉间发出含糊的嘶吼,枯瘦的双手死死揪住头发,仿佛脑子里有两个人在疯狂撕扯。
水晶吊灯的光线下,他脖颈处蜿蜒的青筋如同即将爆裂的水管。
二楼转角处,滕老夫人攥着蕾丝窗帘的手指骤然收紧。
珍珠项链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晃动,眼底翻涌着惊怒与恨意。
她看着小儿子将老父亲推倒在波斯地毯上,听着那句 “废物就该有废物的自觉” 在空旷的大厅回荡,血腥味在齿间弥漫。
雨声愈发急促,敲打在彩绘玻璃上,将这幕豪门丑剧切割成支离破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