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动物木雕都有一个约两厘米的底座,看上去十分稳固。纸扎手指上的红线的另一头,正是绑在底座上。
我看着那只侧翻的老鼠,不明白它为什么倒了。
张忠也百思不解。
阿离说道:“这倒了的老鼠,莫不是就是昨日被我们斩杀的那只?”
张忠直起身,抱着胳膊说道:“要是这么说,这里岂不是还有九个妖?”
“不太可能吧?”
我说道,“如果那老鼠倒了的意思,就是已经被我们斩杀,为什么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有那老鼠妖,其他九个呢?”
张忠想了想:“那要么就是,哪个倒了,哪个出现?”
“这一点倒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只不过确实狗子在埋下暗桩之后,基本都会安插守桩妖。”
阿离说道:“我从前倒是也遇到过不少身戴妖识为非作歹的妖,我只知道那是它们为了加快修炼,与更高等的妖做的交易。”
“并不知道它们要守护什么暗桩。”
张忠沉默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据传,这些暗桩是为了锁住龙脉所钉。”
“可惜的是,我们也是近几年才有这点研究成果,至于有多少暗桩,又分布在哪里,尚未得知。”
我听了这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龙脉一说,那不是久远的封建社会才有的产物么。
“嗨,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试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张忠一摆手,一副不爱费那心神的样子,手里的匕首一挥,当即切断了纸扎左手食指上的一条红线。
突然咯吱一声,纸扎的左手中指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咕咚一声,与之相连的木雕倒了。
我拉着张忠拿手电的手,凑去洞口。
果然,与中指用红线连着的黄鼠狼雕像侧翻了。
我们两个愣怔着,突然就感到整个洞开始晃动。
只是晃动了不过几秒钟,就又恢复了平静。
本来还想着赶紧撤离的我们,定定地站在原地。
我抬头看了看洞顶,刚才似乎有些许松动的泥土掉落下来,不过整体看着十分稳固。
阿离捻了个手诀,往上一扔,一道屏障稳稳地挡住洞顶。
这下不用担心洞塌了。
我盯着纸扎的手指,生怕它们突然全部动弹。
张忠似乎也有点担心,他想也没想的,拿着匕首就把纸扎右手手指上缠着的红线齐刷刷的切断。
要说他的匕首可真是锋利,速度之快也令人咋舌。
接着就是左手剩余的三根,全部切断之后,我们并未听到有木雕侧翻倒下的声音。
张忠冷笑一声:“唬我们玩呢!”
我这时只感觉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在洞里待了这么久,也未曾有过这种风吹过的感觉。
我拉着张忠说道:“我感觉不大对劲,要么出去看看吧!”
张忠嗯了一声:“行,反正也需要回去请几个村民来帮忙!”
说着,他就跳了上去,顺势把我也带了上去。
我拉着阿离,跟着张忠走去洞外,这才发现他们打穿的这个洞口,刚好在山头的东南方向。
外面的阳光不错,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我警惕的四下里望了望,没有任何的异常。
“忠哥,你刚才说要找村民来帮忙,你是打算把那棺材抬走?”
张忠点头说道:“咱俩力量有限,那棺材用料厚重,单我们俩肯定不行。”
“但是 ……”我犹豫着,这种抬棺材的事,村民们可能会比较忌讳。
张忠见我犹豫,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不行就等一天,我跟孙廷约好,如果我两天没回去,那就说明这边的事情有些麻烦,他会来支援!”
阿离忽然开口说道:“不必,我来就好!”
张忠有些汗颜的解释道:“那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女孩子出手!”
我也忙附和:“哎,其实我们主要是要轻拿轻放,谁知道那棺材是不是还有别的机关!”
阿离道:“那就更不能麻烦村民们了,没什么事最好,万一有什么事,我们没法跟大家交代!”
阿离说的确有道理。这时,我突然看到远处干枯的林子里似是有个什么影子。
说像人又不像人,一下这里,又一下窜到那里。说不像人吧,可又跟人这般高大。
我指着那林子,说道:“你们看到没有,那里好像有个人,跳来跳去的!”
正说着呢,还真就走出来一个人,穿着黑的发亮的破烂衣服,蓬头垢面的看不出样貌。
嘴里咿呀的唱着我听不懂的小曲。
向着我们快步走来。
我看着他脚上穿着露着脚趾的黑色布鞋,走起路来步步生风。
我们三个看着他,他走到距离我们约三丈远的时候,突然朝着我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看到他眼底泛白,几乎没有黑眼珠,但是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我,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接着他呲牙,不知是笑还是干嘛,黄黑色的牙齿像刺一样尖。
“虎啸泣…龙悲吟…”
他突然又唱了两句曲,我只听懂了其中的几个字。
接着,他冷冷笑着一转身,朝西北边走去,边走还边嘀咕:“死了,都死了……该死,都该死……”
张忠突然追了上去:“你是谁,你唱的什么曲子?”
张忠说着就伸手去抓那人,那人却忽的一下飘出去很远。
但很快,他又从山头的东边转了回来,直冲着我就撞了过来,阿离眼疾手快,抬手一扫,她手腕上的链子当即变长像条鞭子,扫出去一道厉风。
那人一怔,突然转身朝着阿离就攻击过来,我看到他伸出黝黑的手,指甲尖的像鹰爪。
我连忙喊:“阿离当心!”
阿离已经跳了出去迎战,可那人却突然转头,又向西北方向跑去,边跑还边发出诡异的叫声。
我忙拉住阿离,我说:“阿离,别去追,等忠哥回来!”
我发现这么久了,忠哥却还没回来,有些蹊跷。
我心道这乞丐估么着就是黄鼠狼变得。
一想到乞丐,一想起他蓬头垢面的样子,我突然怔住了:
八岁那年,换给我阳寿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