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穷人家的孩子有志气。
那么,拼了命的往上爬,想要过上好日子,就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
男人如此,女人也如此。
陈斌如此,李青柳如此,秦菲当然也如此。
在去金橘药业的路上,陈斌看着雀跃不已的秦菲,想着先前的那一番对话,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什么被迫嫁给徐五味,说什么受了委屈,都是一面之词吧。
或许,是她盯上的徐家也说不定。
双方各取所需,双向奔赴。
恐怕这件事情,徐金橘应该也早就看出来了,之所以今天才松口,除了自己迷迭汤的影响之外,或许也有其他方面的因素。
但管他呢,别人的事情,和自己无关,作为朋友,陈斌除了佩服秦菲的心性手腕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秦菲是被徐金橘带来熟悉公司环境的,所以一进了金橘药业,她就不厌其烦的询问起来,已经佛系下来的徐金橘,对此倒一点也不生气,有问必答的进行着讲解。
而陈斌,则自行去了药物实验室。
在填了表格,又通过对讲机和里面的李教授进行了一番沟通之后,陈斌才终于被允许进去。
这样严格的措施,让陈斌再次感慨金橘药业保密工作的强度。
不过,一想到里面那位教授是一位差点评上院士的存在之后,陈斌又觉得这样的强度完全符合对方的身份。
“你也想做药?”
穿着白大褂,背着手站在陈斌面前,李教授微微眯着眼睛,一脸严肃的问。
陈斌轻轻点头:
“嗯,我们打算研发一款新品对外销售,需要借助到金橘药业的渠道和产能。”
“借鸡生蛋。”李教授冷笑,但也没说什么,指着其中一个工作台对陈斌道,“你去那个工作台吧,需要什么东西自己取,但记得每一份都要留档,完后去财务那里交钱。”
“还要交钱?”
“废话,你又不是我们公司的,来这里借你场地已经不错了,你连东西也要白嫖?”李教授冷哼一声,与时俱进的骂了一句,就转身走了。
陈斌也不生气,自顾自走到工作台前,开始了自己人生第一次新药研发。
和之前调制吐真剂以及迷迭汤都不同,陈斌这一次要做的,是能面向市场端销售的“保健品”。
不但外观上要符合审美,色泽上也需要有所改进。
医经里的药物都是传统中药,熬制出来之后有着药材最原始的色泽,朴实无华的难闻难看难吃,主打一个良药苦口。
但要做保健品,要卖的好,就不能只有这些。
必须要在外形口感上下功夫。
这甚至才是制作新药的难点。
当归、菖蒲、田七、鹿茸……各种各样的药草被陈斌放上托盘,进行称量之后,陈斌就开始将这些东西研磨成粉,然后在烧瓶里加上水之后,就开始了焚煮。
透明的烧杯,提到了传统的砂锅,能够清楚的看到药物在里面变化的情形,不得不说是一种中西结合。
而各种药草的味道,也随着焚煮,弥漫在了整个实验室里。
原本还在其他实验台做实验的那些研究人员,都被这浓郁的药香味所吸引,忍不住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看向了陈斌。
“嘶,这人在熬中药?”
“什么鬼,我们是搞西药研发的啊,他来实验室做中药?”
“那玩意儿能有用吗?胡闹。”
“中药不应该用砂锅吗,一通乱炖就行了,来这里装什么啊。”
“一堆仪器就用个天秤、烧瓶和酒精灯,也是没谁了,呵呵。”
“教授怎么让这种人进来,这不是污染我们的实验室吗。”
小声的议论从不同方向传进陈斌耳朵里,他却老神在在的不为所动,专注看着烧瓶里药液的变化。
别人眼中,这就是一个正逐渐变成灰褐色的一锅乱炖,但在陈斌眼中,却大有不同。
通过透视能力,他竟然依稀看到了各种颗粒般细小的“气”,在不断的纠缠、碰撞、然后分散。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药物精华”?
陈斌啧啧称奇。
然而下一刻,砰的一声,本该能耐极强高温的烧瓶却突然炸了。
里面的汤水顿时洒了一工作台,有些差点溅到陈斌身上。
哄。
隔壁不远的实验台处,那些研究人员立刻笑了起来。
“笑死,做实验把烧瓶烧炸了,这是个新手吧。”
“蠢货,以为这东西真是砂锅呢。”
“中药就该去山沟沟里架个柴火堆烧个一天半天,来实验室不是纯纯出丑吗。”
“就是,我们实验都是精确到毫克的,他们只会几钱几两,精度就不在一个级别,能一样吗。”
“回去吧兄弟,科学是严谨的,可不是经验主义就行得通的。”
陈斌瞥了一眼那边的几个研究人员,却发现他们突然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脸色微变,噤若寒蝉。
与此同时,陈斌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不同药物之间的化学反应,会随着比例、温度、水量的不同,而有所差异,中药里老祖宗那精确到毫厘的用量,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你如果只知道照本宣科,按照死方子拿死药,一辈子也制造不出新药来。”
陈斌讶异回头,发现竟是那位李教授,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也正看着那溅了一工作台的药液。
“李教授这话是什么意思?”陈斌不解的问。
后者哼了一声:
“拿千金药方来举例,里面的药剂,你放现在根本做不出来,为什么?”
“因为唐朝时期,植物的生长环境和现在是不同的!空气质量、温度、湿度、受污染程度、土壤质量、水质量……全都是当时独有的,你放到现在的环境下,一比一完全复刻,能一样吗?”
“实验室里是无菌环境,当时哪有这种条件,熬制汤药时候,也许空气里有什么分子也加了进去,你不也不知道?”
“再有,有的方剂里要无根之水,也就是天上的雨水,那东西和现在饱受工业污染降下来的酸雨,更不一样。”
“这以上种种加起来,你就算是抄作业,也只能抄出一个错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