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老公对我最好了!最爱我了!”简姮仰起脸,睫毛微微颤动,指尖故意勾住陆则琛的领带,唇角扬起一抹娇俏的甜笑。
那双清澈的眸子直直盯着男人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神情变化。
她清楚地看到,在自己说出“最爱我”三个字的瞬间,陆则琛瞳孔里原本温柔的烛火,如玻璃上的雾气般迅速消散。
他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搭在她腰间的指腹猛地收紧,隔着薄薄的衣料,简姮甚至能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力度。
不过,这份异样的紧绷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成平日里那宠溺的摩挲。
从那以后,网购成了简姮的保护色。
陆则琛听着佣人汇报“少夫人又买了三箱快递”,只是嘴角噙着笑,随手往她账户里转了笔零花钱。
简姮窝在柔软的沙发里,周围堆满了五颜六色的包裹。
她慢条斯理地用指甲划过纸箱胶带,每一次“嘶啦”的声响里,都藏着不为人知的紧张。
终于,在一堆包裹中,她摸到了那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牛皮纸袋。
指尖触到 U盘冰凉的金属外壳时,她的心脏猛地漏跳半拍,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与期待。
周三上午十点,陆则琛的黑色轿车准时驶出厂区。
简姮踩着羊绒拖鞋,悄无声息地来到书房门口。
她在门前停顿了三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跳恢复平稳。
紫檀木的门板上,还残留着他昨夜加班时淡淡的雪茄味,这味道此刻却让简姮感到一阵恶心。
她缓缓推开门,正在擦拭书柜的张姨猛地转身,手中的抹布在水晶镇纸旁停顿的弧度,像极了监视的枪口。
简姮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意。
“张姨,能帮我泡杯曼特宁吗?要双份浓缩。”她晃了晃手中的咖啡杯,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在木质桌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着张姨端着托盘走出房门,简姮立刻从睡裙口袋里摸出 U盘,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在键盘上输入密码。
电脑屏幕上的进度条缓慢地向前移动,当走到 87%时,走廊突然传来皮鞋与地面的摩擦声。
简姮猛地转身,只见张姨端着咖啡站在门口,瓷杯边缘的奶泡还在轻轻晃动。
“小心!”简姮惊呼着扑向托盘,滚烫的咖啡如瀑布般泼在右手背,刺痛感瞬间如电流般蔓延全身。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看着张姨惊慌失措地尖叫着跑去拿医药箱。
趁着这个间隙,她的指尖精准地拔下 U盘,迅速藏进宽大的袖口。
当冰凉的烫伤膏抹在伤口时,她却全然顾不上疼痛,目光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那个新生成的文件夹,掌心的汗渍几乎要浸透金属外壳。
深夜的客房里,台灯散发出幽蓝的光,将简姮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打开 U盘里的文件夹。
第一张照片,是陆晓芙十岁生日。照片里,陆则琛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正将奶油轻轻抹在妹妹鼻尖,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眼角镀上一层金边。
简姮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划过屏幕,点开第二张照片。那是去年圣诞,陆则琛和陆晓芙在雪地里堆雪人,陆则琛的围巾绕在陆晓芙脖子上,自己半边脸埋在她发间,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简姮的指尖停在那张双人合照上,久久没有移开。
男人看向陆晓芙的眼神,炽热而浓烈,比记忆中任何一次看自己都要深情百倍。
“原来不是亲情。”她对着空气轻声呢喃,喉咙里泛起一阵铁锈味。
屏幕蓝光映着她惨白的脸,她突然想起陆则琛说“对简姮好不过是权宜之计”时的语气,竟和照片里对陆晓芙的温柔如出一辙。
U盘在掌心发烫,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混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苍凉、格外刺耳。
周五傍晚,陆则琛的皮鞋声在玄关响起时,简姮正在客房改分镜稿。
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她的手微微一顿,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阿姮?”男人的声音带着少见的试探,“今天想带你去个地方。”
简姮起身,看着镜中自己眼下的青黑,心中一阵苦涩。
她故意套上那件陆则琛送的香奈儿外套,羊绒面料贴着皮肤,却像他的吻一样虚伪、冰冷。
西餐厅里,玫瑰还是她最爱的折射泡泡,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娇艳。
陆则琛推来一个首饰盒,眼神里带着期待:“打开看看。”
简姮愣了一下,伸手接过盒子,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今天什么日子,又送礼物?”
她缓缓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粉钻首饰,在烛光下闪闪发亮,璀璨夺目。看着这套首饰,简姮想起三个月前追剧时,自己随口说了句女主戴粉钻好看,当时陆则琛在阳台打电话,没想到他居然记住了。
可现在想来,这不过是他操控自己的又一个手段罢了。
“特意找人定制的,喜欢吗?”陆则琛温柔地问,绕到她身后,呼吸喷在她耳后,“这周搬回主卧好不好?”
项链扣环卡在锁骨下方,简姮看着玻璃倒影里两人交叠的身影,突然想起三年前他为自己戴上婚戒的场景。
那时她听不见誓词,只能从他颤抖的唇形里,读出“我爱你”三个字。
此刻相同的口型在眼前开合,她却只听见自己心跳如鼓,震得耳膜生疼,内心满是讽刺与悲凉。
“再给我几天吧。”她侧身避开他的吻,拿起餐刀,在瓷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灵感来了停不下来。”
陆则琛的指尖在她肩头顿住,收回手时,袖口露出半截银色手表——那是去年陆晓芙送的生日礼物,他曾说“妹妹送的东西必须时刻戴着”。
简姮盯着表盘上跳动的秒针,心中一阵冷笑。
就在这时,餐厅大门被推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
简俊林的笑脸在烛光中显得有些扭曲,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妻子,和化着浓妆的简枝。
“阿姮,一家人——”简俊林刚开口,就被简姮打断。
“简总打算什么时候还我股份?”她眼神冰冷,指甲敲了敲面前的红酒杯,“距离我 25岁生日,只剩 58天了。”
简俊林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的妻子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
陆则琛不动声色地替她切牛排,刀叉相击的声响里,简姮看见简枝盯着自己脖子上的粉钻,眼神里腾起浓浓的妒火。
“爸爸帮你打理公司不好吗?”简俊林伸手想碰她的手,却被陆则琛不动声色地隔开。
“打理?”简姮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满是嘲讽,她从服务生托盘里拿起一只帝王蟹,“就像当年打理妈妈的遗产那样?”
餐厅里瞬间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简枝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陆则琛递来的湿毛巾擦过她指尖,简姮闻到他袖口残留的小苍兰香,心中一阵作呕。
她突然抓起螃蟹,塞进简俊林怀里,“这是简总最爱吃的,带回去慢慢品。”
她擦了擦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对了,股份和分红,我会让律师这周上门。老公,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