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姮擦了擦脸上的汗,叹了口气,去西街买了两只酱猪蹄。
七点半,她便坐上了出租车,前往朱老的别墅。
简姮拿着猪蹄,从车上下来。
穿过巷,来到了一条街道上,一栋三层的西式小楼,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光。
简姮定了定神,摁响了门铃声。
何叔一见到她,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简小姐,您终于来了,老爷一直在等您呢。”
简姮将猪肘递给何叔,像是对这里很熟悉一样,直接上了三层。
朱老的名字叫朱青博。
年逾六十,是全国一级陶艺家,专精于鉴别及维护瓷器。
由于知名度高,曾被多所高校聘为访问学者,时常要到外地举办学术研讨会。
简家与朱家世代交好。
朱老坐在阳台上,悠闲地喝着茶水。
见到简姮过来,他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这小妞,这么晚了,还不赶紧过来?”
“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
简姮笑着往前走,“我把猪蹄给何叔拿去了,等下就送过来。”
朱老头冷哼一声,道:“那就好。”
简姮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臂。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简姮说道:“朱伯,我之前问你关于茶具的事情,你那边查到了吗?”
朱老头开门见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件作品是耿怀明生前的作品,你这位朋友还真是有眼光,挑一件就选了一件最好的。
简姮在心里给蒋程点了个赞。
朱老先生说道:“这一组建盏现在就在港城的一个民间美术馆里,我问了一下,才知道这是顾家人开的,你听说过顾家吗?”
简姮听到朱先生的解释,整个人都懵逼了。
朱伯还想着她什么都不懂,喝了一口茶,就开始解释顾家人的事情。
“顾家这些年一直很低调,也很老实。要知道,就算是在最鼎盛的时候,顾家也是最顶尖的家族之一。”
“顾家,我认识。”简姮随口说道。
“当年顾家风光无限,很多商人都会去顾家拜访,你听说过吗?”
朱老头陷入了沉思,她又说了一遍,这才回过神来。
简姮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她不仅认识他,还想从他的车上套出更多的话。
朱老头并未察觉到她脸上的异样,只是旁敲侧击地道:“姑娘,你既然听说过顾家,就该明白,顾家将这件建盏收藏在了美术馆中,要让他们放弃,怕是很难。”
“有句话说的好,不要抢别人的东西,你可以告诉你的朋友,把它改一改,不要再打这个主意了。”
简姮听懂了朱伯的话,想了想,有了新的想法。
简姮一边为朱老斟着茶水,一边说道:“我有一个朋友,和他很熟。”
朱老摩挲着下巴,“如果你有熟人,那就有机会了。”
简姮可不像朱老那么看好。
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得从长计议了。
正如朱老所说,这只是一件珍贵的收藏品,没理由放弃。
一个钟头后。
简姮陪着朱老一起吃了一顿猪蹄,又喝了几杯米酒,一直到九点多钟,她才打算回家。
离开之前,老人从杂物间取出了一个精美的陶瓷盒子。
“小姑娘,把它拿回去,送给你的爸爸。”
简姮收回了自己的手,说道:“朱伯,这样不好吧。”
朱伯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就是来送给你爸爸的,怎么会不好?”
简姮开口,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是建窑仿品,我一般都放在保险箱里。你也不能拒绝,我这就让老何给你准备一辆车子。”
“朱伯!”
“老何,给我准备一辆车,把简姑娘给我带回去!”
十多分钟后,简姮端着礼物,上了朱家的专车,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一脸懵逼。
安静的板条式公路把绿化的风景分成两半。
马路的另一端,就是那座环绕着岛屿的喷水池。
附近有一座小楼,有一座喷泉,四周有灯光闪烁,不时有仆人在里面穿梭。
这就是简家。
简姮曾经在那里生活过二十年。
一个多月过去了,也不能说一切都变了,只是,简姮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怕老简把她赶出来。
简姮怀一脸的心事重重。
这时,门口的女佣看到了她,她扔下扫把,冲进了大厅,“老爷,二夫人,大小姐回来了。”
“……”
简姮:“没这个必要。”
这要是进去了,岂不是很丢人。
还好,简姮并没有太过在意。
刚一进门,何秀银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我家亲爱的女儿终于回来了。”
简姮一见是她,脸色一变。
“别故意装的这么亲,我跟你不熟。”
何秀银左看看,右看看,脸色顿时变得很差劲。
“你都这么瘦了,是不是缺了点营养?”
简姮撇了撇嘴:“……”
她的戏码真是没完了。
简姮装傻充愣,眼神往旁边挪了挪,想要找到老简。
简爸爸简俊林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叼着一根烟,手中捧着一本《女性美妆时尚杂志》,不时地翻动着书页,眉头紧锁。
简姮叫道:“父亲。”
简父没有抬头,也没有睁开眼睛,一副家主的样子,“嗯。”
何秀银白了他一眼,低声的打断了她的话。
“他就是故意这样的,不用管他。”
“这是朱伯送给我父亲的礼物,你替他保管吧。”
何秀银从简姮的手中接过,将礼物放在了桌子上。
“朱伯还好吗?”
“还行吧,身体还算结实。”
何秀银想多假意关心几句,简姮有心附和,两人边走边聊,很快消失在大厅里。
这一次,一直故作严肃的简父,终于忍不住了。
他放下手中的杂志,拿着一根烟,在大厅中踱了几步,在落地窗前停下。
厢房里,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
何秀银对她的日常关注很多,有时候还会用一些隐晦的语言刺她,但她并不在意,也习惯了。
简姮一直在走神,眼睛里的光早就涣散了。
何秀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敢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