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什么事……”
陆诚的话还没说话,江若珩已经开门出去了。
伊念欢默默地吃着刚烤好的一只鸡腿,外焦里嫩,味道不错。
秦惜走过去,坐到她身边,问:“江若珩怎么走了?”
伊念欢语气淡淡的,“去机场接机了。”
秦惜无语,“什么人啊?世界首富还是哪国政要?”
伊念欢勾唇笑着,“他说等会就回来了,陪我切生日蛋糕,点生日蜡烛。”
秦惜一脸不信。
伊念欢拿起烤好的一串羊排递给她,淡淡笑着:“江若珩烤的,味道还不错,”
说罢,她冲屋里的林淮知招了招手,林淮知过来后也不多问,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聊开了。
陆诚发了好几条微信给江若珩,都没有收到回复,只好硬着头皮将大家叫到花园里烧烤。
都是人精,知道江若珩突然离开,伊念欢心里肯定不舒服,有人提议玩游戏,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叶朝偷偷问陆诚,江若珩是不是又被那疯女人叫走了。
陆诚两手一摊,“我哪知道,突然就这么走了,我踏马的都是懵的,这货迟早要把老婆作走。”
伊念欢倒是平静得很,淡定地招呼大家吃喝、玩乐。
过了一会,李严跟另外几个助理推着个大蛋糕进来,让服务员摆好生日蛋糕和红酒塔。
时间走到十一点,江若珩还是没回来,伊念欢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江若珩,过了十几秒,那边才接起。
“老公,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江若珩低沉的声音传来,“我这边还要一会,你们先玩,我很快回去。”
听筒那端,隐约流淌出悠扬的琴声,随后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
那音乐的旋律,伊念欢总感觉很熟悉,但她一下子想不起是哪一首曲子。
她低头看了看腕表,十一点一刻,淡淡笑道:“好,等你啊。”
陆诚将李严叫到一旁,“你老板到底去哪了?还回不回来?这生日会是他帮老婆办的,他一个主角不出现,算什么事啊?”
李严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将总说他会尽快赶回来。”
伊念欢见众人唯恐说错话,还尽力营造热闹气氛,便想早点结束生日会,吩咐李严切生日蛋糕。
她吹灭蜡烛,切下生日蛋糕,感谢了今日到场的每一个人,又闹了一阵,伊念欢礼貌地将众人送走。
“阿惜,淮知,你俩也走吧。”
秦惜看着她平静的过分的脸,有点担心,拽着她道:“一起走。”
伊念欢语气特别认真:“我再等等,他说十二点肯定会回来。”
林淮知笑道:“我俩陪你一起等。”
“不要,你俩都走,我想一个人静静。”
秦惜犹豫着,被林淮知拉走了。
李严收好生日礼物,还坐在沙发上,伊念欢走过去,道:“李助理,快回去吧,帮我把这些生日礼物拿走,放到江总车上,”
李严不声不响地拿着手机走出去,过了一会又回来,一声不吭地坐到沙发上。
“李助理,你怎么还不走?”
李严讷讷回道:“我等您走了再走。”
伊念欢闻言笑道,“怎么,是你老板交代的?”
李严:“……”
有心想帮老板解释一下,又怕越解释越乱,李严尴尬地笑了一下。
伊念欢没再多说,坐到花园里,慢悠悠地吃着长寿面。
她想起以前过生日,父亲总会给她订草莓生日蛋糕,母亲会亲自擀一碗长寿面,长长的一根,童宁生怕断了,小心翼翼地放进锅里。
后来,她去京市读书,生日那天也总能收到父亲订的生日蛋糕和长寿面。
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江若珩打来电话,说那边走不开,晚一点回来陪她。
“不用了,生日会结束了,你的朋友都是冲着你过来帮我过生日的,你不在,我不知道怎么招待他们,让他们走了。”
“你等我一会,我过来接你。”
秒针跳到新一天的零点,伊念欢拿起包往门外走。
“夫人,我送你回去。”李严连忙拎着一大袋生日礼盒跟上。
伊念欢笑道:“也行,送我去凯悦酒店,你把我送到房间,陪着我。”
李严听得头皮一麻,脚步停了下来。
伊念欢打车去了疗养院,推开房间门,小金毛热情地迎上来,在她脚边跳来跳去,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护工阿姨揉着眼睛坐起来,伊念欢按住她,让她继续睡觉。
她抱着小狗出了房间,走到外面的长椅上坐下,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说:“牛牛,你以后就叫牛牛吧,我是大牛牛,你是小牛牛。”
牛牛拱着小脑袋在她手心里蹭了蹭。
伊念欢在微凉的风里坐了好一阵,抱着小狗进屋,将手机关机,洗漱完后躺进被子里。
她的心出奇地平静,是谁叫走江若珩的,柳依依也好,或者另外一个什么人,她竟一点都不关心。
伊念欢搂着童宁睡了。
……
江若珩赶到唐宫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只有李严蔫头耷脑地坐在沙发上。
“夫人十一点刚过就切了蛋糕,把大家送走了,她吃了长寿面,十二点一过就走了,我说开车送她,夫人威胁我不许送。”
江若珩静静站了一会,淡淡道:“夫人有没有说去哪。”
“凯悦酒店。”
江若珩蹙眉。
十一点多的时候,陆诚发了条语音给他,说伊念欢提前结束了生日会,让他想好回去怎么解释。
陆诚说追妻之路坎坷,大多火葬场结局。
江若珩拍了拍李严的肩膀,道:“辛苦了,回吧。”
二十分钟后,阿斯顿马丁停在疗养院门口,江若珩在车里坐了一会,下车,走到疗养院门口,跟保安打了个招呼,走进疗养院。
他靠在一棵树上,看着一楼某个窗户倾泻出来的温暖灯光,静静地点起一支烟。
灯灭了,光没了,那扇窗户融入夜色,沉入黑暗。
江若珩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在树上摁了摁,扔到地上,转身离开。
烟头堆里,一点猩红亮起,那是最后的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