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察觉的汪新被一只大手猛然拍中肩头,吓得他一个抖擞差点原地跳起来。
“我去大意了没有闪!你谁啊......啊是你啊叔!”汪新刚要爆出几个金句,结果下一刻就像被人卡脖子了一样戛然而止。
“马叔?”蔡小年惊呼道,“您什么时候上的车啊?”
原来拍汪新的人正是一身制服的马魁。
他低声说:“知道你们这几个小家伙一出来就兴奋地找不着北了,特意过来看看你们,怎么样,一个个都没察觉到我过来,这万一是个扒手啥的,你们东西都不用要了。”他这么说着,手上却暗暗在汪新肩膀上用了点力。
汪新知道马魁是在敲打自己的大意,不由得低头说:“师父,对不起,我不该太过放松警惕,身为您的徒弟还这么大意,您惩罚我吧。”
马魁见他光速认怂,不禁失笑:“算了,跟你计较这个,倒显得我太咄咄逼人了。”
汪新嘿嘿一笑,蔡小年不解地搭话:“可是叔,你是啥时候上的车呢?”
马魁一摊手:“你们这几个小鬼,自己出门大人哪能放心,我和单位申请调了时间,值得夜班,这一趟跟你们一起去哈城,我也就下班了。”
众人一听,欢呼起来,原本还有些担心这次单独出行的他们,有了马叔跟着,心里顿时踏实多了。
火车在铁轨上疾驰,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到了哈城要去哪些地方玩。
汪新则在一旁盘算着一定要去看看哈城的火车站,那可是这个时代重要的交通枢纽。马魁巡逻一圈也没去餐车,坐在他们不远处休息。
看着孩子们朝气蓬勃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欢喜,同时暗暗打定主意,到了哈城得好好看着他们,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随着火车呜呜北开,天色逐渐大亮,车上的人也一点点多了起来。
一开始兴致勃勃的四个人,现在也轮流睡去,本来约定好是马燕和牛大力先睡两小时,然后是汪新和蔡小年睡。
两小时后,牛大力被蔡小年一巴掌拍醒,对面的汪新见马燕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就轻轻向准备叫醒马燕的牛大力摆摆手,继续和大力看着包裹。
火车又停下一站,车上的人开始陆续下车,但是没过一会儿,又上来了更多的人,顿时车厢里热闹起来。
看着汪新眼神炯炯地盯着过道的人群,牛大力说:“汪新啊,你这一直没歇会儿,现在眼神儿还这么犀利,咋的,抓贼呢?”
“抓啥贼啊,咱这体格子别被贼抓了就行,我就是闲的,没事儿。”
牛大力自从被汪新调教后,不但情商突飞猛进,伴随着模样似乎都比原来更顺眼了些许。
他知道汪新在开玩笑,肯定是怕马魁随时过来敲打他呢。
“哎,你说你咋想的,非要拜院里最怪的马叔当师父,我爹每天去地里干活儿的时候都能看到你和马叔在那酷酷练,这谁受得了啊?”
汪新只笑不语,开玩笑,你大力岂能知道我的乐趣,我就喜欢被马叔练,虐我虐的越猛我越高兴。(不是抖m)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后面传来一阵骚动,一声尖锐的女高音响彻整个车厢。
“臭流氓!你摸我屁股!不要脸!”
“你胡扯什么?!人那么多我借过下蹭着你也叫摸你屁股?”
“你才胡扯,你个下流东西,反复摸了我好几下了!你还不承认,呜呜呜我还是黄花大闺女,没脸见人了……”
车厢里的人纷纷停止唠嗑,都起身探头的往这边看,汪新和牛大力也没闲着,跪在座位上往后方瞅。
只见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身高和体宽接近的女人正死死抓着一个同样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眼镜男不松手,眼镜男明显很恼火,一个劲儿向周围人解释。
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女士都是受害方,所以大家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嘀嘀咕咕着明显风向朝着女方。
“大家可评评理啊,这位女同志这个体型,也不知道收敛,一个人杵这儿跟堵墙似的,我要不是瘦点我连过都不过来,蹭到她很正常,现在说我耍流氓,我要告你诽谤!”
女人一听男人影射她的身材,更是火冒三丈,呜哩哇啦的就准备上手挠脸。
一时间车厢里混乱不堪。
马魁本来都和新交班的乘警都要交接好工作了,结果一听这边车厢出现骚乱,连忙拨拉着人群挤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怎么个事儿!”
乘警大喊着制止了女人的行为,同时也抓住了眼镜男的胳膊,说:“都给我老实点儿,给我领去餐车那边儿!”
马魁跟随着乘警,琢磨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忽然看到汪新他们也在这个车厢里, 他靠过去,拍了下汪新。
摸着下巴看的正起劲的汪新一看到马魁,立马站起来说:“师父。”
“嗯,眼前这对儿,前因后果你看到了吗?”
“没,等我和大力看见的时候俩人已经吵起来了。”汪新摇摇头。
“好吧……”马魁也摇摇头,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问问。他看了四个孩子一眼,蔡小年也因为吵架声醒了过来,而马燕还在呼呼大睡。
“这丫头真是雷打不醒。”马魁无奈的笑笑。
汪新见马魁转身要离去,突然叫住他,说自己有点儿想法。
“师父,这个事儿虽然表面上是非礼,但是我总感觉那个女人眼睛总是直勾勾的盯着那男的,好像俩人认识一样。”
“哦,是吗?”马魁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能确定呢?万一只是人家怕流氓跑了呢?”
汪新摇摇头:“不对,那不是看流氓的眼神,我总觉得这个女的好像对这个男的不太对劲儿,反正师父你审审吧,这俩人有故事。”
马魁拍拍汪新的肩膀,这次是带着赞赏拍的,接着转身去了餐车。
餐车内,一男一女还在打嘴仗,隐隐间有拉扯起来的架势,乘警小李没等记两笔,就不得不把俩人拉开,头大不已。
“小李,你到旁边做笔录,我来问他们。”马魁走了过来,说道。
小李宛如见了救星,连忙坐到旁边桌子上,让马魁坐下。
马魁先盯着这个眼镜男,问:“姓名,年龄,工作单位。”
“警察同志,我叫冯涛,今年26岁,是宁阳国有食品厂二厂的技术员,这次去哈城出差,额……就遇到这种事情。”
马魁点点头,问旁边的女人:“那你呢?”
“我,我叫马莲花,29岁,也是宁阳食品二厂的,嗯……去哈城找亲戚。”这个叫马莲花的女人拢了拢头发,不太自然的说。
“呦呵,还是本家。”马魁微微一笑。
“这么说,你俩是一个厂的同事啊,应该很熟才对,怎么会闹这种事?”
马莲花哼了一声:“谁跟这流氓熟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摸我,反正他毁我清白,我要让他蹲笆篱子!”
冯涛顿时大怒:“马莲花,你说话注意点儿!我没摸你屁股,是你故意挡着我的道儿,你再诽谤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马莲花一听也来了脾气:“你来,你来啊,告诉你姓冯的,今天你不打我就不是男人!”
眼见俩人又要吵起来,马魁默默琢磨了会儿,突然一拍桌子喝道:“够了!都给我坐下!在这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俩人顿时被马魁的气势镇住,互相瞅了一眼,略有不忿的老老实实坐下。
……
就在马魁处理餐车的事情时,汪新车厢里又有一个男的惊呼:“我靠,我兜儿让人割了!我的五块钱不见了!”
“我去,这啥情况?”牛大力吃惊的起身看着事发点。
“大力,赶紧瞅瞅咱有没有丢的!”蔡小年连忙提醒,顺便检查了下自己的背包。
还好他们的东西都在,汪新看着那个浑身乱摸的丢钱男人,眼睛一眯,心想:这趟车是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