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挣扎在金焰火海中显得如此无力。
九头巨蟒的骨甲融化,毒雾被焚尽!
巨蝠的肉翼化为飞灰,音波被吞噬!
腐烂肉山的触手蜷缩焦黑,精神风暴被湮灭!
九道曾经不可一世、散发着洪荒凶威的魔影,此刻在混沌焱的绝对力量下,如同烈日下的残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消融、化为虚无!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
那是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仅仅数息!
祭坛顶端,那巨大的血色漩涡彻底熄灭、消散,支撑它的祭坛主体,在混沌焱的肆虐下,大片大片的骸骨化为飞灰,整个庞大的结构正在加速崩塌、解体!
祭坛深处那不甘、怨毒的宏大意志,在古符金光的镇压和混沌焱的焚灭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充满无尽怨恨的咆哮,便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彻底消散!
轰隆隆隆!!!
失去了核心力量的支撑,整座由无数骸骨堆砌而成的通天祭坛,如同被抽走了脊梁的巨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开始从顶端向下,层层崩塌!
巨大的骸骨如同山崩般滚落、解体,砸在暗红的岩石地面上,溅起漫天骨粉烟尘!
整个地下空间都在剧烈震荡!
秦风周身燃烧的混沌焱缓缓收敛,重新没入体内。
那枚暗金色的古符也收敛了璀璨的金芒,变得古朴内敛,静静躺在他的掌心,散发着温润的暖意,驱散着此地残留的阴冷邪气。
他独立于崩塌的祭坛边缘,脚下是翻滚的骨粉烟尘,身后是缓缓散去的黑红火海与崩塌的骸骨废墟。
玄衣破损,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深邃平静,仿佛刚刚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尘埃。
萧青禾挣扎着站起身,看着那在崩塌的骸骨洪流中、如同神魔般屹立的身影,看着那曾经不可一世的九大邪魔和古老祭坛在他手中化为飞灰,心中所有的恐惧、绝望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敬畏所取代。
那不是战斗,那是…神罚!
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的碾压!
王强被剧烈的震动惊醒,茫然地睁开眼,看到的便是祭坛崩塌、魔影消散、火焰敛去的景象,以及那个站在废墟边缘的玄衣背影。
他张大了嘴,彻底石化,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焚天煮海、湮灭九魔的恐怖画面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
烟尘缓缓落下,地下空间一片狼藉,唯有崩塌的骸骨废墟中心,残留着一片被混沌焱焚烧过的、光滑如镜的暗红地面,以及那个独立其上、手握古符的身影。
秦风低头,看着掌心温润的古符,感受着体内力量退去后的空虚和经脉的刺痛,嘴角却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结束了。”
轰隆隆的崩塌声渐歇,巨大的骸骨祭坛彻底化为一片铺陈百里的惨白粉尘。
粉尘如浓雾般弥散,又被残留的混沌焱余温炙烤得干燥呛人。
秦风站在废墟中心那片被火焰淬炼得光滑如镜的暗红地面,身形晃了晃,周身沸腾的混沌焱如潮水般褪去,回归丹田最深处蛰伏。
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感随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巨大空虚和被强行催动本源带来的强烈反噬,经脉如同被万千钢针反复穿刺,剧痛让他眼前发黑,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就在他力竭即将倒下之际,手中那枚仿佛洗尽铅华、褪去血痂的古符,暗金色的光芒再次柔和地亮起。
这一次,光芒不再针对外界邪祟,而是如水般涌向秦风眉心。
嗡!
一声轻鸣,仿佛从鸿蒙太初传来。
秦风识海巨震!
一个清晰无比的名讳伴随着浩瀚无边的信息洪流,直接烙印在他濒临枯竭的识海本源深处:太初镇狱符!
同时烙印下的,是几个字蕴含无上道韵的古篆经文,它们似乎没有具体形态,又似乎包含了世间符道的所有演化至理——《万符衍道经》!
它并非记载着现成的符箓绘制法门,而是阐述了符道的终极本质,是万符衍生的根本法则与大道总纲,是符之“道”本身!
紧随其后的,是一缕沉重、肃穆、仿佛能镇压诸天万界、幽冥地狱的真意意念,深深融入他的神魂核心——“镇狱真意”!
这股传承并非瞬间灌顶填充,更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至高宝库的大门。
以秦风此刻枯竭的识海和虚弱的状态,只能勉强承载这总纲之名与那一缕真意的烙印,更深邃的玄奥被暂时封存。
“呃……”秦风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逆血喷出,眼前彻底一黑,高大的身躯轰然向前栽倒,手中古符的光芒也瞬间收敛,变得古朴无华,落在他身畔。
“秦风!”
远处,萧青禾强忍着伤痛,踉跄地扑了过来,她脸色惨白,青玉剑早已脱手,衣衫破碎染血,但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震骇与对秦风深深的担忧。
王强也连滚带爬地过来,他虽然修为最低,之前昏死反而躲过了祭坛崩塌最强的冲击波,此刻看着崩塌的祭坛废墟和倒地不醒的秦风,嘴张得能塞下鸡蛋,只剩下梦呓般的自语:“我的老天爷…神魔…秦师兄他…把神魔祭坛给掀了?”
“别说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萧青禾心有余悸,此地邪气虽被荡涤大半,但那股源于血渊本身的诡异阴森感依旧未散。
她咬紧牙关,与勉强恢复行动的王强一起,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昏迷的秦风架起。
太初镇狱符被她小心翼翼地捡起,塞入秦风怀中。
三人蹒跚而行,踩着厚厚的骨粉,朝着来时的巨大甬道艰难挪动。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血渊死寂的阴风似乎在嘲笑他们的狼狈。
不知过了多久,光线似乎明亮了一些。
他们终于跌跌撞撞地接近了血渊出口附近的一处断崖地带。
“咳咳…”王强实在走不动了,将秦风小心放下,自己瘫坐在地大口喘气,“萧师姐…歇…歇会儿…真走不动了…”
萧青禾也倚在一块巨石旁,强撑着警戒,气息紊乱,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数道剑光破空而至,裹挟着清正灵动的气息,落在断崖之上。
剑光散去,显露出五六个身穿统一月白锦云道袍的年轻修士。
为首一人,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眉宇间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骄狂之气,衣襟上绣着三道璀璨的金色符纹。
他身旁几人,气息也都不弱,皆以他马首是瞻。
“哟呵,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几只血渊里爬出来的小耗子?”一个稍显轻佻的声音响起,充满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