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风凝视良久,终是摇了摇头,语气沉稳却透着一丝迟疑:
“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真有宝藏,也多半早被人取走了。玄元宫的旧址不是没人知道,只怕早就被各方势力翻了个遍。”
李红叶轻轻点头,神情平静:
“没错,我们能拿到的地图,其他人也未必拿不到。世间又哪来那么多真正‘无人问津的宝藏’?”
她说着,将羊皮图卷了回去,神色虽无波澜,却显出一种谨慎而现实的判断。
然而,顾长安却一直未开口。
他坐在那里,目光落在那地图上,仿佛透过泛黄的纹路,看见了埋藏尘土之下的无尽秘辛。
他心中没有说出自己的判断。
那宝藏……是真的。
他很清楚,这张地图不是普通之物。
毕竟两位强者拼死争夺的战利品,怎么可能是普通之物呢。
“这不是假的。”
他在心中默默说道。
可他没有说出口。
因为即便是真的,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染指的东西。
玄元宫的名头,在各大典籍中都记载有详,乃是当年广陵郡第一等的大宗。
那种地方,绝非现在的他能闯进去的。
“强者才能掌握机缘。”
他眼神微敛,静静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将地图收回怀中。
“现在不是时候。”
他语气平淡,仿佛已对宝藏兴趣缺缺,
“先把手头的东西处理了吧。”
李天风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也好。”
李红叶也不再多言,只是从侧旁拿起丹药小瓶,重新封好。
夜风拂过院落,吹动灯火摇曳。
三人神色平静,但内心却各有思量。
顾长安缓缓起身,喃喃低语:
“等我实力够了……我一定会去一趟玄元宫。”
.......
与此同时。
在百里之外的山神洞中,那片沉寂血池前,一道身影悄然出现。
那是个身穿儒服的中年男子,长须垂胸,眉目清隽,气质温文,却神色凝重。
他静立血池前,望着那汹涌翻滚、猩红如墨的池水,眉头微皱,眼神深沉如海。
血池中央,一道模糊而庞大的影子缓缓浮现,形如恶鬼,盘踞在血水之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凶戾气息。
“来得比我想象的还早……”
儒服中人低声呢喃。
忽然,一道清风拂过血池上空,似有鹤鸣之声隐隐传来。
下一瞬,一名穿着青灰道袍的男子出现在他身侧,头戴道冠,背负长剑,气质出尘。
那人双目如星,扫过血池,目光微凝,缓缓点头。
“张道兄,你终于来了。”儒服男子转头,微微一笑。
“嗯,李兄。”道人淡淡应道,语气沉稳。
儒士指了指前方血池,道:
“你看这情形……怕是快压不住了。”
张姓道人目光凝注血池良久,神色逐渐冷峻,低声道:
“这是……血魔。”
李儒神情骤变:“果然……是血魔。”
他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
“该死的无天教,居然在这里暗中养血魔……这得耗费多少性命?!”
张道点头:“此魔已近成型之际,血池之中怨气翻腾,恐怕已献祭生灵上千。”
“几十年苦心,看来他们是准备将此魔作为反攻之用。”李儒声音低沉,眼底杀意微现,“这若是出世,广陵郡数十万百姓怕都得遭殃。”
张道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虽不能斩杀此魔,但可布阵暂时镇压它,不令其破池而出。”
李儒一惊:“你也只能镇压?连你都……”
张道摇头:“血魔成形之后,不畏刀剑,非通天修为不可灭。现在若强行出手,反倒可能打破血池平衡,让它提前破封。”
李儒深吸一口气,沉默片刻,旋即郑重点头:
“那就拜托张道兄先布阵镇压此魔,剩下的……便交给我们镇魔司处理。”
张道人淡淡道:“无妨,我正有此意。”
两人相对无言。
只听得血池中传来阵阵低沉如恶兽咆哮般的哀鸣,仿佛远古冤魂在哭嚎,一缕缕血雾翻涌升腾,化为狰狞面孔,在黑暗中缓缓旋绕。
张道人从袖中取出几面阵旗,双指连点,飞入四方。
李儒转身望向远处,眼神愈发冰冷。
“无天教……”他低声呢喃,“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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