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
在洛阳的韩地贵族、韩氏宗室聚集在一起,准备出发。车辆、骑卒、步军、随从、侍女,人数众多。
如韩成、昭平、张云等。
韩王信等人不去,但也派人送礼物。
贫寒不能行的韩氏宗族前来送行。
如木匠韩明、卖酱油的韩匡等。
头发花白的韩匡上前,木匠韩明等人推拉一辆大车上前。韩匡对韩成行礼道:“横阳君。吾等家贫,既不能前往参加婚礼,也没有好礼物。只能以五谷各十斤,贺婴成婚。请横阳君代为送达,表明我们的歉意。”
韩成很温和的弯腰扶起了韩匡,看了一眼车上被装在麻袋里的五谷,笑着说道:“五谷丰登,大吉。可比什么蜀锦、玉器等贺礼好上百倍。婴会感谢你们的。”
“惭愧。”韩匡说道。
不久后,前往参加婚礼的人都出发了。也带上了贫寒宗室的贺礼:五谷丰登。
“婴的婚礼,我也想去看看啊。”韩明有些惆怅道。
………
韩地颍川郡。
自从韩婴在洛阳归宗,并且在颍川郡解决了先王陵墓的事情之后。
还留在韩地的宗室、贵族,都与韩婴联络上了。
各城,各家,凡有能力前往的都备车马、随扈前往,没有能力前往的,也准备一些礼物,或代为传达祝贺。
人心拥戴乃是王。
韩王婴名副其实。
…………
赵地,南宫县。
赵家庄园。
南宫赵氏是赵氏显赫的一支。灭国后还自称赵氏,并还有联络的赵氏贵族、旧臣云集庄园。
宾客众多。
南宫君赵辟疆送女儿出行。
陪嫁之物甚众。有车数百乘,蜀锦百匹、丝绢千匹、千金、万银、百万铜钱、庄客、仆人三百五十名。
藤妾五人。
原本应该让长子赵羌送妹前往,但赵辟疆实在担心儿子不成器,便另外派遣稳重的家臣邯郸商送行。
赵辟疆身旁。
向来木讷的赵羌看着妹妹,也是露出不舍。
夫人林氏雍容华贵,眼眶含泪,拿着手帕擦拭,眼神中满是不舍。
赵辟疆也是不舍,女儿虽然害羞、软弱,但也是正常的女儿。可不像儿子木讷、智力弱。
赵辟疆抓住女儿的手,说道:“儿啊。你的为人,我知道。但我还是要教诲你。婴只有一兄,兄弟和睦。去了韩氏,你要谨慎侍奉兄嫂,友爱子侄。侍奉婴。遇到亲戚往来,你不会说话,一定要少说话。端坐不动,加上婴会帮你。别人不会轻视你。”
“嗯。”赵臧眼眶红红,声音很低的嗯了一声。
赵辟疆又看了一眼赵臧身后的五名媵妾,对其中一位年长少妇道:“荧。我儿绵软,你要率众辅佐她,侍奉韩氏。使得家宅和睦,让婴不用顾念家中。”
“好丈夫志在四方,如果家宅不宁,必定灾祸不断。你要谨慎。”
“是。”十八岁的邯郸荧恭敬行礼道。
哪需要男子纳妾。
战国贵族都是自备媵妾的。一则可以辅佐夫人固宠。二则多生儿女,互相扶持,使得夫家子孙兴旺。
而且媵妾不是随便找的人。
都是有血缘关系的。
这五名媵妾。邯郸荧是嫡出与邯郸商是同族,是赵氏分支。也是唯一一个嫁过人,现在寡居的女子。也就是有同房经验的。很多事情,她可以帮上忙。
邯郸血统,自然生的美貌白皙。
二人乃赵氏庶女,一为赵满,今年十四。一人赵曼,今年十三岁。
还没长开,都是美人胚子。
一人是赵氏分支,马氏嫡女。今年十四,马捷。美人胚子。
一人是赵臧的母家,林氏庶女,今年十三,林恒,也是小美人。
因为这种血缘关系,亲缘纽带,她们生的孩子,就会成为一股庞大的力量。
相反。如果贵族没有陪嫁的媵妾,是会被人笑话的。
而赵臧绵软,更需要这些人扶持。
赵辟疆说了许多话,然后是夫人林氏、长子赵羌。但最后还是要送别的。
在亲人依依不舍中,邯郸荧扶着哭成泪人的赵臧上车,然后与其他四名媵妾一起,各乘一辆车。
庞大的队伍启程,并缓缓的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赵辟疆叹了一口气,但眉宇间又有神采飞扬。他转头看着哭成泪人的林氏,说道:“莫哭。臧儿嫁的是美丈夫,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他虽在赵地,但也听闻了消息。这个贤婿可真是不得了啊。
富贵指日可待。
林氏感性,却还是哭。赵辟疆很无奈,只得让赵羌扶着林氏进去了。他则前去见宾客酒宴。
………
为了避免耽误婚日。
前往韩氏参加婚礼的宾客,都留了充足的时间,因此都是早到。
而且是陆续到达。韩婴只能时时派人迎接。
并为宾客准备住所。
因为庄子也确实不大,先来的先住下,晚到的只能先住在帐篷里了。
条件不太好,但韩婴人望太高,没有人埋怨。
韩婴结婚。举县震动,甚至在郡内也引起了不小波澜。
不断有人议论。
“韩氏好儿啊,一年前不过是放牛娃,现在已经这般富贵了。”
“本是韩氏贵种,又娶赵氏贵女。王侯将相,真是有种的啊。”
“嗟呼。大丈夫当如韩婴。”
议论的人不计其数。而其中最酸的人,乃是隔壁魏亭。
这日。魏亭、魏昂父子经不住魏女王的软磨硬泡,趁着冬天带人去狩猎。正出家门,他们就遇到了庞大的队伍。不用上前打探,就知道是来参加婚礼的。
“嗟呼。生子当生韩婴啊。”魏亭不顾身旁长子幽怨的目光,叹了一口气道。
魏昂内心幽怨:“父亲啊。要不然我改姓韩,让婴改姓魏?”
“女王啊。是你先遇到他的,然后你却错过了。我笃定你以后会后悔的,而我现在已经后悔了。”魏亭转过头,给了女儿一个幽怨的目光。不该宠她太过啊。任性妄为失此佳婿,呜呼哀哉。
魏女王不讨厌韩婴,但也不太喜欢。嫌弃韩婴太扭捏,不是丈夫。你直爽点,打猎啊。
但这些天听到的都是韩婴要成婚了,又看到了这么些个队伍,这么风光场面。也有点烦躁不安。
“难道我真的应该嫁给他?”
但很快魏女王就抛弃了这个想法,骄傲道:“我才不会后悔呢。父亲放心,我将来找个比韩婴更好的丈夫。”
“打猎,打猎。”她兴冲冲的驾马飞驰。魏氏贵女,飞扬神采,无忧无虑。
“哎。”魏氏父子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叹了一口气,都很忧郁。互相在心中责怪对方。
“是你太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