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蓝泠就去圣殿待半个时辰意思一下,凌君晔和其他大人不来麻烦她,她就火速下班回府邸修炼。
青璃宝阁还在装修,距离开门营业越来越近。
这几日吕含滟想尽办法寻丹药、灵药和名医,只为治愈慕容晖的伤,不留下一丁点疤痕。
慕容晖总是黑着脸不理她,她还以为是孩子受了惊吓,一时缓不过来。
便买了许多玩具,请了许多人来讨他欢心。
而她自己并未在床前坐多久,因为她还要想办法给晖儿报仇雪恨,青璃越是春风得意,她越是恨之入骨!
新的一天。
蓝泠刚进入圣殿,还没走到圣药殿,便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遇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男子身着圣铁卫铠甲,手持长枪,半张脸都被遮挡,却还是露出一双俊秀的眼睛。
蓝墨云。
自蓝家覆灭后,蓝墨云便销声匿迹了。
蓝泠没想到她再次见到蓝墨云,居然是在圣殿。
估摸着此前凌君晔着急返回圣殿,就是因为禇寂找到了蓝墨云!他想从蓝墨云口中得知“蓝泠”的下落!
可蓝墨云怎会知晓呢?他早早就离开了太溪城,甚至没有那些死去的蓝家人知道得多。
蓝泠的眸光扫过蓝墨云,步伐未曾慢下分毫,仿佛不认识他一般从旁路过。
蓝墨云随其他圣铁卫一同低头行礼:“见过青璃大人!”
走过拐角,蓝泠便发现禇寂立在不远处,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她,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凌君晔应该告诉过禇寂她不是蓝泠。
可禇寂似乎并不这样认为,他始终在暗处盯着她,试图找到破绽。
他看不见蓝泠的神情,为他增添了不少难度,但他一直不愿放弃。
蓝泠不喜欢被人这么监视,便将此事告知凌君晔。
凌君晔把禇寂叫到面前,沉声道:“我让你找蓝泠,你盯着青璃做什么?”
“青璃与蓝泠很像。”禇寂面无表情地启唇。
“我也有过猜测,但她不可能是蓝泠。”凌君晔微眯冷眸,详细地说道,“蓝泠是祝灵师,没有炼丹师的资质。我也见过青璃的脸,就算她没有疤痕,也与蓝泠截然不同。还有蓝泠不能与上界强者相恋,诞下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最后,蓝泠与青璃的脾性,差距甚大。”
闻言。
禇寂略作沉默,漆黑的瞳仁幽深,一针见血地问道:“您能相信一个人死了一千年又复活,为何不能相信她改头换面,变成了另一个人?”
凌君晔一怔,被这番话问得哑口无言。
“上界有鬼魂夺舍重生之事,虽说人界不该存在此事,可青璃身上不该存在的事太多了,便成了极有可能。”禇寂继续道。
凌君晔细细寻思他的话,越想越感到不安和烦躁,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不要再说了。”
其他的他都能相信。
可他不愿相信蓝泠与他人相知相恋,还生下了个儿子!
如果她真有奇遇,重生后应该来找他才是,她怎么能和别人在一起呢?
且那个人还是上界强者,是他无法企及的存在!
禇寂沉默地看着凌君晔。
正所谓关心则乱,天帝正是被对蓝泠的复杂情感阻挡了视线,才迟迟无法勘破心魔,找到答案。
“蓝寒英已带领寒曜佣兵团进入君临国境,不日便会抵达帝都城。”禇寂调转话头,禀报道。
凌君晔颔首:“她的小侄子在圣殿,必须请她和佣兵团来一聚。”
来了,便不能走了。
他要把跟蓝泠有关的所有人留在圣殿,终有一日能引出蓝泠!
“是。”
禇寂低头退下。
另一边,蓝泠刚到圣药殿,便又围上来一群炼丹师,争着要她指点。
蓝泠并未仔细学过炼丹,大多都是靠天赋和悟性,所以她一开口,炼丹师们便好像被扎了一刀,什么都没学到还痛得不行。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蓝泠正准备离开,就见一个书童走上前来:“青璃大师,傅大人想请您去藏书阁闲谈片刻。傅大人说他不急,您有空便去,不必特意抽时间。”
蓝泠微微挑眉。
她认识了好几位圣殿的大人物了,这位傅大人是第一个脾性这般温和的。
既然如此,她便不好推辞,当即就跟着书童去了藏书阁。
圣殿修建已有千年,期间修葺过无数次,大多都蒙着岁月的沧桑感,唯有藏书阁格格不入,像是刚修不久的。
书童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百年前老藏书阁被烧毁,如今的藏书阁是新建的。因着此事,傅大人便不许烧炭了,冻着了大人,也冻着了我们。幸好您神通广大,现在我们都不会被冻伤了!”
百年前?
难道这个傅大人是一个老头子?
蓝泠带着猜测踏进楼阁,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身形修长清瘦,眉目温和似玉,出尘俊逸。
只是他气若游丝,颇有病入膏肓之感。
“你来了,坐。”傅晚微微抬手,用那双柔和苍深的眸子注视着轻纱,见看不清她的容颜,便缓慢地收回,示意书童沏茶。
蓝泠接过茶杯,隔着氤氲的水雾看向傅晚,淡淡道:“你看起来有三百多岁了。”
两个书童激动地对视一眼,不愧是青璃大师,慧眼如炬!
傅晚浅浅一笑:“是啊,三百六十一岁了。若不是活的太久,看的书多,也进不了圣殿。”
蓝泠问:“是如何做到的?”
“说来话长。”傅晚咳嗽两声,抿了一口热茶,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傅晚曾出生于君临国的一个小贵族。
虽不算显赫,却也是衣食无忧。父母恩爱,生活惬意。他也自小伶俐聪敏,前途无量。
可却在弱冠之年,一次偶然的出行途中,被天上掉下来的一个东西砸中,昏迷不醒几十年。
再次睁眼时,他已有六十五岁,父母已故,死前变卖家产,交于世代忠于傅家的忠仆,这才能有人一直照料他。
忠仆的孙子说,他有一次重病不起,拖了个把月没有喂他吃任何饭食,他竟安然无恙。
所以后来的数十年,他都没有再喂他吃饭,只是偶尔擦洗身子换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