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许尽欢吓了一跳,忙把自己的爹爹给拉开。
许氏拉着镇北侯的胳膊,劝道:“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宴会上还有宾客没散,他夫君就敢对江元修动手,真是不怕被人抓了把柄。
镇北侯就是气愤,这江家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他们侯府,着实讨人厌得很。
“好了,别生气了。”
许氏抚了抚镇北侯的背,给他顺着气,然后回头对着许尽欢道:“欢欢,走了,回家了。”
许尽欢回头想唤楚云淮一起走,就见贤妃娘娘朝着楚云淮走了过去。
看着他们,她的那声哥哥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脑子里又想起前世自己撞见的那一幕。
而且前世楚云淮之所以能扳倒太子,正是因为太子酒后失德,调戏了贤妃娘娘,这才被陛下废黜的。
如今想想,只怕贤妃是为了帮助楚云淮,这才做的局吧。
可笑前世她就跟个傻子一样,还以为就连上天都在帮着楚云淮。
许尽欢敛住心底的思绪,抬头看向贤妃娘娘。
也不知道楚云淮跟她说了什么,她微微一笑,那神情温柔似水,真真是刺眼。
她心中憋着一口郁气,收回视线拉着自己爹娘转身就走。
许氏好奇地问道:“你兄长呢?”
许尽欢耸了耸肩:“贤妃娘娘在和兄长说话,我们不便打扰,还是出宫去等他吧。”
正在和贤妃娘娘说话的楚云淮见他们一家三口撂下他就这么走了,他蹙了蹙眉,心中竟生出一丝失落之感。
看来,在他们眼中他终究是一个外人,可笑的是他竟然以为自己真的有一个家了。
辞别了贤妃娘娘后,楚云淮离开了公主府,就见许家的马车正停在门外等他。
许氏见他出来,朝着他招了招手道:“砚儿,快来。”
楚云淮头顶的乌云在这一刻霎时散开,他快步走过去上了马车,挨着许尽欢坐下。
只是许尽欢却故意朝着许氏的身边挪了挪,似是不想和他挨得太近。
他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便也没有在意。
镇北侯看着自己的女儿感慨道:“今日之事,多亏了欢欢,不然你娘亲就要糟了别人的算计。”
许尽欢嘻嘻一笑道:“我这就是误打误撞救了娘亲而已。
这要说起来爹爹才是那从天而降的大英雄。
那江家的罪证出现的可是太及时了,不然那林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污蔑咱们呢。”
镇北侯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是听到了风声,知道这江家要对你们母女不利,这才带着罪证赶过去的。”
其实是夫人早就把女儿做了预知梦的事情告诉了他,让他提前防范。
只怕整个许家,也就只有楚云淮还被蒙在鼓里。
镇北侯看向楚云淮道:“今日的热闹好看吗?
你就眼睁睁看着你妹妹和你娘被人欺负,也没个表示?”
楚云淮:“……”
这能怪他吗?还不是因为她们母女的战斗力太强,压根就没有他出手的机会?
许尽欢怕爹爹为难楚云淮忙道:“爹爹,你这可就冤枉哥哥了。
其实在赴宴之前哥哥问我要了一点泻药。
他虽然没说要做什么?但我猜这药一定是下在了成郡王的身上。
也多亏了哥哥给成郡王下了药,请了太医过来。
不然就凭着一只蝴蝶,只怕公主也不会相信娘亲的酒里真的有问题,所以哥哥也是功臣。”
楚云淮俊眉一抬,侧头看向许尽欢。
他的确是给成郡王下了药,但那药是许尽欢叮嘱他下的。
说是咽不下上次的那口气,小小地惩戒一下。
而他也看不惯江承恩,便暗中动了一点手脚。
正是因为他的推波助澜,才让信阳公主请了太医来检查酒水,若说这一切就只是巧合他才不信。
很显然,这是许尽欢有预谋的算计。
从她突然荒废课业跑去捉蝴蝶,她便知道宴会上有人要对许氏下手,所以提早做好了防患,才有了今日这精彩的对峙。
可是,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而且,从镇北侯和许氏的反应来看,他们似乎也早就知道了。
难不成他们一家人还有预知祸福的本事不成?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淡淡的声音道:“许是上天在帮我们吧。”
顿了顿,他又问道:“不过,你们真觉得今日之事是江家人的手笔吗?
那林夫人很显然是为了自己的兄长顶罪,可驸马未必就是这幕后的真凶。”
许尽欢眸光一动,假装好奇地问道:“哥哥的意思是,想害娘亲的另有其人?”
楚云淮道:“我只是觉得,驸马不可能在公主的宴会上做出这样的事情。
定是有深知江家和咱们侯府仇怨的人做局,想嫁祸给江家。”
镇北侯和许氏的面色一沉,两人缄默不语。
这真凶是谁他们早有猜测,只是奈何没有证据。
与此同时,信阳公主府内。
信阳公主身边的黄媪手中拿着一个布袋走了进来道:“公主,东西找到了。”
说着她把袋子打开,就见许尽欢送的那只蓝翼凤蝶飞了出来。
信阳公主盯着那只蝴蝶,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意:“本宫倒是要瞧瞧,这只蝴蝶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
说着,她打开桌上的一只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酒水里。
不多时那只蝴蝶就扑扇着翅膀落在了信阳公主面前的酒杯上不动了。
黄媪见状,蹙了蹙眉道:“看来当真就只是巧合而已。”
他们的计划如此缜密,不可能泄露出去,今日之事就是许氏运气好,让她躲了过去。
信阳公主面露狠色,她拿起一旁的蒲扇猛地拍在了那只蝴蝶上。
酒杯翻落,蝴蝶的翅膀煽动了几下,随即便没了气息。
她将扇子扔在桌子上,吩咐道:“去,派人给我寻一只一模一样的蝴蝶来。”
“是。”
黄媪将蓝翼凤蝶的尸体用帕子包好,就听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公主殿下,驸马求见。”
信阳公主勾了勾唇,示意黄媪退下。
房门打开,江元修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只是还不待他开口,信阳公主就先发制人打断了他:“驸马还有脸来见本宫?本宫的脸面都被你们兄妹都丢尽了。”
江元修捏了捏拳头,然后一掀衣袍跪在了地上道:“还请公主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救救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