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淮站在院子里看着许尽欢房间紧闭的房门问:“郡主她还在休息吗?”
春花回道:“郡主自从世子你离开后就睡下了,还没有醒呢。”
楚云淮又问道:“那可有人来过?”
“奴婢一直守在外面,并没有人来。”
春花以为楚云淮是有什么要事,便道:“世子找郡主是有什么事吗,要不要奴婢把她叫起来?”
“不必了。”
听到许尽欢还在睡着,楚云淮便没有去打扰。
他之所以跑这一趟,是心生怀疑,过来看看。
想了想,他转身离开了院子。
许清砚站在窗前,看见楚云淮走远,他抱着胳膊轻嗤了一声道:“我就说这男人不好糊弄,他如今怕是已经怀疑上了你。”
“怀疑我?”
许尽欢不明所以地指了指自己道:“我也没做什么啊,他怎么就怀疑上了我?”
“怪我。”
许清砚道:“他说你会弹广陵散会下棋的时候,我反应太大了一些。
虽然当时我就搪塞了过去,但他怕是已经反应了过来。
我担心他可能会找爹娘去求证,倘若从爹娘口中知道你压根就没学过琴棋书画,你说他会怎么想?”
“那怎么办?”
许尽欢也知道自己的漏洞太多了。
但就像哥哥说的那样,楚云淮根本就不了解她,自然不会跑去求证她这广陵散究竟是跟谁学的?
可是如果连她哥哥都不知道,楚云淮定会起疑的。
“怕什么?”
许清砚扬了扬眉道:“不是还有我吗?我还以为这楚云淮没什么本事,如今看来他倒也有几分敏锐。”
他勾了勾唇,眼底透着几分趣味道:“放心吧,交给我。”
说着,他走到后窗矫健地翻窗离开了。
而此时楚云淮正走在前往云松院的路上。
许清砚离开后他想了又想,觉得他在听到自己的妹妹会弹琴的反应太过异常。
即便他常年外出游历,也不可能这般疏忽。
而且按照许尽欢的说辞,她的琴是因为要做郡主,学来糊弄人的。
可广陵散这首曲子,指法如此繁复,没个一年半载不可能记得住。
而且许尽欢身上的疑点太多,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所以便想找许氏来求证一番。
来到云松院,不见许氏,只有镇北侯和许清砚正在喝茶。
许清砚是用了轻功,先楚云淮一步赶来的。
只要有他在,楚云淮就别想从他爹娘嘴里问出任何有关他妹妹的事情。
“淮儿来了,过来坐。”
镇北侯和颜悦色的招呼楚云淮坐下,然后同他介绍道:“还没来得及跟你介绍,这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许清砚。”
楚云淮颔首道:“世子方才已经来见过我了。”
镇北侯叹了一声道:“本以为让砚儿回来,欢欢的记忆就能恢复,如今看来还要委屈你再多留一些时日了。
这段时间,就让砚儿顶替你的身份留在侯府,还望你们兄弟日后好好相处。”
“侯爷放心。”
楚云淮点头答应,却听许清砚道:“侯府人多眼杂,许兄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你叫得如此生分,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可怎么办?是不是啊,义父?”
他将手中的折扇打开,笑得玩世不恭的模样。
镇北侯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楚云淮道:“你别听他瞎说,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必为难。”
楚云淮只有在许尽欢在场的时候才会唤他们爹娘,私下里都是叫侯爷、夫人。
虽然镇北侯已经表示过会把他当儿子一般看待,但对楚云淮来说,他始终保存着一丝理智,不敢沉沦进去。
“多谢侯爷。”
楚云淮很是感激镇北侯的宽容,他问道:“不知侯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镇北侯知道他说的是信阳公主一事,他面色沉沉问着自己这两个儿子:“你们有什么看法?”
许清砚摇着折扇,故意拆父亲的台道:“还不怪义父你,一大把年纪了竟然也有人惦记。
那信阳公主莫不是眼神不好,怎么就瞧上了你这个五大三粗的土匪,她到底图什么,图你不爱洗澡吗?”
“臭小子。”
镇北侯脱了自己的鞋,就朝着许清砚扔了过去。
许清砚一个闪身避开道:“你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
难道我说错了?如果不是你当年英雄救美,这疯女人能害我娘吗?”
儿子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却都是事实,镇北侯也十分后悔自己当年救了信阳公主。
楚云淮看着他们父子打打闹闹,不免有些羡慕。
他道:“要对付信阳公主,驸马江元修或许是突破口。”
镇北侯看着他,沉声道:“说来听听。”
楚云淮道:“林夫人以为事情是江元修的,于是主动站出来顶罪,而侯爷又拿出了当年江家在云州为恶的罪证。
眼下江元修肯定如热锅上的蚂蚁,而他也很清楚自己是被信阳公主给算计了。
此时的他正需要别人伸手拉他一把,若我们不计前嫌,帮他渡过这场危机,不知能不能让江元修成为咱们手里的一把刀?”
“和江元修合作?”
镇北侯皱了皱眉道:“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此人自私自利,阴险狡诈。
你以为他是怎么成为了信阳公主的驸马?
还不是为保江家,想与我对抗,这才用了一些不入流的法子,攀上了信阳公主。
我和江家的仇怨实在太深,即便江元修被信阳公主算计,他也不可能和我握手言和的。”
楚云淮的确是不了解江元修,以及他和公主之间有什么恩怨?
但如果想对付信阳公主,就得知道信阳公主身上的秘密,而江元修可能是最了解信阳公主的人。
所以成与不成,都要去会一会此人。
“好了,此事我们再慢慢商议,你们去喊欢欢来用膳吧。”
镇北侯见自己的夫人从厨房回来了,便赶忙迎上去帮忙。
晚膳时。
许尽欢坐在许氏旁边,看着和楚云淮坐在一起的许清砚。
她咬着筷子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哥哥,然后道:“爹,你确定他是你认的义子,不是你在外面背着我娘生的私生子?
我怎么瞧着他眉眼间,和你有几分相似呢?”
“咳咳。”
镇北侯被女儿的话惊得咳嗽了起来,他故作严肃地斥道:“瞎说什么,他长得能有你爹我这般英俊神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