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郭秉文那恶棍,城里好多姑娘也可以在这一年一度的璀璨华夜里出来看鳌灯。
沈云歌和秦川父子带着两个小婢女珠儿和香蕊一起来到了北城。
一个焰火升空,龙灯前的一帮小姑娘兴奋地惊呼:“哇!好美啊!”
两个小婢女也叫嚷:“姑娘真的好漂亮呀,快看快看!”
沈云歌的眼神落在人群中,她只随意地嗯了一声,秦川注意到她警惕的神色道:“怎么了?看到谁?”
焰火落尽,远处的光线变暗,沈云歌回过头看着秦川道:“师兄,我怎么总感觉有人盯着咱们。”
秦川向四周看去,人群里的公子小姐们都是一张张欣赏鳌山喜悦的脸,并未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会不会是昭王从宫里出来,想逗逗你。
沈云歌摇头。
只见秦不往一脸严肃道:“这灯也没什么好看,差不多回吧。”
“啊!今宵不禁夜啊,秦老爷我们再看一会儿再回。”两个小婢女眼里红火着不愿回去。
沈云歌似乎察觉到师父的异样,道:“也看了一会儿了,回吧。”
于是沈云歌跟在秦不往的身后带头往人群外走,她跟在秦不往身侧低声问:“师傅是不是也感觉有人在盯着咱们?”
秦不往只道:“人多,可能是小偷。”
沈云歌与秦川对视一眼,他们对这个父亲很了解的,若只是小偷他定不会匆匆就要回去,二人都感觉到了秦不往的异常。
这些日子,老人家经常要自己上街去,但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闲逛的人,纵使初次来到京都天子脚下也不至于一连好几日都要上街去,还不用秦川和沈云歌陪着。
沈云歌越发觉着,他的师父此次进京不单单是来看他们师兄妹的。
秦川和秦父坐在车辕,沈云歌和两个小婢女坐在车里,车里的两个小丫头一路都在回味地讨论着今日在街上看到的公子小姐和那绚丽的焰火和鳌山。
“刚刚那个穿白衣的公子是今儿最英俊的了。”香蕊说着两眼似乎都绽出两朵花来。
珠儿不同意反驳道:“我觉得不是,最英俊的是那个穿着一身玄色氅衣的公子,沉稳冷峻,长的还好看,看到那些小姐们也不会一副垂涎三尺的不值钱模样,他才是最英俊的。你没发现他有点像昭王殿下么?”
“啊?哪里像了,差了十万八千里,还是那个白衣公子最英俊。”香蕊满脸的陶醉,珠儿撇嘴,“好好好,白衣公子最英俊,他名就叫白英俊。”
两个小丫头争论,沈云歌却时不时从窗缝中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异常。
她看了一番,刚把窗缝阖严,突然车子“咣当”一下,骤然停下。
“啊!”,车里两婢女的惊呼声几乎和马儿的长嘶声一起响起,紧接着便听到一声:“父亲小心!”
随之便是一声冰刃砍在车上的声音。
沈云歌神识一绷,打开车窗便见月色下车前有几个只带了面巾的布衣男子,看来就是刚刚在人群中盯着他们的人。
沈云歌一回头,车后又有三个带面巾的男人提着长冲了上来,他们直接越过车窗的沈云歌,冲着车前的秦川和秦不往去了,显然,是冲着他们父子来的。
出来时,师父便说怕有歹人,让秦川和沈云歌都准备了长棍,显然师父是料到了可能会有危险。
他老人家到底有什么事瞒着她,甚至连师兄也不知道。
此刻两人正拿着长棍和六七个人交手,沈云歌提起自己车上的长棍便去开车门。
她跳下车,身手敏捷地便冲着车前奔了过去,“师父!”
秦不往和秦川在车上背靠背,招架着车下的人,沈云歌便从外围冲了过去,父子俩同时高呼道:“丫头小心!”
沈云歌的一棍狠狠落在一人脖颈时,有一把长刀也同时朝着她的肩膀砍了过来。
秦川当即从车辕上飞起身越过眼前人的头顶,冲着向沈云歌劈刀的男人踹了过去,直接踹到他脸上。
父子俩分开的同时,蒙面人的包围圈也被撞散,八个人也不得不应付着身后的沈云歌和秦川,慢慢地人便都散开在车子四周。
秦父虽然是沈云歌和秦川棍法上的师父,但二十多年没有与人交过手,现在又上了些年纪,与几个人厮打略显得吃力了些,他站在车辕上一手扶着车身间歇地喘了几口气,“川儿丫头,手下不用留情,可以打死!”
他老人家常常教导沈云歌和秦川练功为了强身健体,不得已时不能伤人,此刻却发话让他们开杀戒,二人顾不得思考师父到底有什么秘密,便只顾着与挥棍打那些人的要害。
交手间,沈云歌看到对手那手上的长刀,越看越熟悉,这些人是——蒲丽国人?
蒲丽国人为什么会对师父父子动杀念?
师父常年在山里,又初次进京,她没发现他老人家得罪过什么蒲丽国人啊!
“咻”,一道冷光直逼沈云歌面门。
她一个醒神,拿长棍一挡,随即不敢再多想出招便是招招带风。
照师父放话,有两个人已经被沈云歌和秦川冲着脑袋挥棍过去,直接开了瓢。
同时远处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汤圆站在车辕上,向一个持着长刀正要扑向沈云歌的人扔来一条马鞭,那鞭子犹如蛟龙出云霄,“咻”的一声便冲着那人的脑袋飞了过去,“啪”的一声,直接把那人的面巾撤掉。
沈云歌也没见过那人。
这些蒲丽国杀手与之前暗杀她的那些人如出一辙的水平,不是很厉害,见三个人不是那么好对付,此刻还来了援兵,瞅准时机便冲着另一个方向跑了!
“驭!”车子未停稳,穆元湛已经跳下了车夺步过来,他的脸色沉如夜,眉心紧皱,双手猛地握着沈云歌的双肩,语气急迫:“没事吧?”
喘息未定的秦父看见穆元湛握在沈云歌身上的大手,眼睛鼻子皱在了一起,生生一个白眼瞪向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