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然后眼睛又闭上了,蛊师而已,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蛊师。
张浪走过去,发现牢房的木门只是用一条铁链锁着,锈迹斑斑的样子,随手扯一下竟然把锁扯掉了。
有意思,看来被囚禁之人,并不是被这些土砖木块困在此地的。
略微思忖,张浪正色道:“在下,【邪门】东海负责人张浪。请问阁下是何人,为何被人关在这里?”
龙寄云闻言神色未变,她尚不知道张浪故意暴露根底意味着什么,只当【邪门】是和对面丹州一样的地名。
里面那人闻言又睁眼打量了一下张浪,眼中闪过一抹嘲弄:“终于有点脑子了,知道装作我们的人来套话了,不过该说的贫道已经说了,劝你们早点回头是岸。”
自己人?
张浪也愣了一会神,随即想起了之前桑太冲曾经说过的话。
苗疆蛊祸发生之后,他曾经向铜人和布衣两地求援,两地负责人应招准备动身支援,其中一个行到半道就被叫回去了,还有一位则是失联了。
“你是铜人还是布衣的负责人?”
“啧,福生无量天尊,贫道没空陪你在这演戏,你想如何请自便吧。”
张浪见他又闭上眼睛,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有点无奈,将通讯器接通,很快那头就传来了桑太冲吱哇乱叫的声音和那让人啼笑皆非的儿歌。
“太冲,你先别唱歌,我问你件事,之前来支援你的那位负责人,是哪个城市的负责人?叫什么名字?”
“啊?你问的哪个?不是浪子我能把你车丢了么,这车现在还没我跑得快,啊啊啊啊。”
似乎躲过了什么攻击,桑太冲那边又传来了怪叫。
“失踪的那个,我好像找到他了,不过他不信我。”
对于桑太冲的第二个问题,张浪只当没听见。
“这牛鼻子道士就是比别人倔,你把声音开大点,我来和他说。”
张浪将通讯器伸进牢房里,在那人嘲讽的目光之中,通讯器桑太冲幸灾乐祸声音:“李衍义,我是你桑哥,你小子怎么陷在这种地方?”
李衍义仍是目露讥讽,甚至嘴角微微翘起:“假扮苗疆负责人这个把戏也玩不腻是吧?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使这招。”
这话说得让通讯器那头的桑太冲一愣,然后满头黑线,听这话的意思就是已经上过当了。
这傻孩子...还好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桑太冲心里想着,嘴巴却不饶人:“李衍义,请你来支援苗疆,结果你还没到就把自己搭进去了,要不是我们来救你,是不是准备死这儿?这就是你吹的道家高真?”
李衍义勃然大怒道:“放你娘的屁,仗着人多使阴招下蛊毒。有本事放我出去,咱们一对一单挑,道爷送你去见阎王。”
“菜就多练,找什么借口。”
“哼,多说无益,浪费口舌。”李衍义明显还在生气,却压抑住了自身怒气,显然吃过激将法的亏,很是警惕。
“唉,说到这份上你还是不信,那就别怪桑哥暴你短,是你自己脑筋不转弯。”桑太冲在通讯器那边啧了一声,然后通讯器又安静了片刻。
就在李衍义以为对方无计可施只是在逞口舌之利时,一声远比刚才大声的怒吼传遍了整个土牢:“谁欠了我三次一条龙?李衍义你个大傻叉!”
大傻叉三字在狭窄的土牢里传出回声,张浪一脸古怪的看着牢房里面之人。
却见里面盘坐的道士突然张目,目光先是从震惊转到疑惑再变为不可置信,这还没完,桑太冲还在输出。
“谁出任务在外面撸串还叫我们帮他点酒,全真可是戒饮酒的...”
“酒后又抱怨自己小时候不懂事,被师傅哄骗当了全真,羡慕那些正一的能娶老婆?”
“还说好多师兄是成年以后才出家...”
张浪很少能见人脸上有如此多的颜色,先青、再红、转变蜡黄最后变得惨白,足以列入影视教科书级别的变脸。
“说...”
“别..别...别说了,我信了,我信了。”
李衍义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要去抢那通讯器,张浪当然不会让他得手,然后就看到李衍义可怜巴巴的在那伸着手看着他。
张浪对着通信器那头意犹未尽的桑太冲道:“行了,他好像信了,你再说他就要'死'了。”
社死也是死。
虚玄突然插嘴,痛心疾首道:“又一位‘一条龙’受害者,太冲你到底打着一条龙的名字害了多少人?”
龙寄云好奇的看着通讯器,她倒没听懂几人说的什么意思,却对这个通讯器感兴趣,里面有好几人的声音,难道有人被关在里面,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魔器”?
听到还有其他人说话,李衍义更是生无可恋。
“别说了,哥,到底几个人听见啊,传出去我非被我师父拔了皮不可。”
张浪认真想了想:“不多,也就十一个人,放心我不会乱传的。”
别人传你就管不着是吧?
“......”
“还是让我死这里吧...”
话虽如此,李衍义还是扯断那锁链走了出来,可以看出来他身材匀称,虽然被关了一个月,精气神丝毫不见萎靡。
李衍义上下打量了张浪一会,突然好奇道:“你真是东海市负责人,这么年轻?”
张浪回答道:“临时的,果然这土牢困不住你,我倒有点奇怪,你为什么没有跑?”
李衍义将视线转移向龙寄云没有开口说话。
张浪知道他还在忌惮两人身上蛊师的味道,开口解释道:“别担心,俘虏。”
李衍义神色稍缓,却仍皱眉道:“别怪我多嘴,我近一个月观察那些被关进土牢的‘狱友’,发现这些蛊师人性缺失,性情狡诈狠辣,反复无常,还是别太相信他们。”
“她不敢反抗,我的蛊虫在她体内。”
李衍义诧异的看了一眼张浪,没再劝他。
“是我多嘴了。”
随即似乎想到什么,苦笑道:“不是我不想跑,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我和你这名俘虏境遇相同。
我体内也被人种了一只蛊虫,这只蛊虫封闭了我的奇经八脉,导致我运炁阻塞,施展不了术法。
我是想跑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