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您究竟去了哪里……”张威站在窗前,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击打在绿叶之上。
“少主,该出发了。”刑罚长老如同鬼魅,悄然降临在张威身后:“知道了,长老。”
张威收回视线,目光如炬,轻吐一口浊气:“无论老祖在不在,张家未来绝不能断送我手。”
咔嚓……
推开房门,穿过层层庭院,争斗声闯入耳,张威看着两派内斗势力,怒吼道:“都住手……”
“二叔,你要造反吗?”张威厉声道。
张极冷笑一声,并未理会,转向张家族人,双臂振呼:“族长之位空悬已久,如今老祖迟迟未归,身为修道之人,其中风险我想你们知晓,所以诸位,我张家如今必须选得一位话事人。”
“没错。”
“我同意。”
人群中拥护张极的人皆齐声高呼,中立派皆眼神闪动,似有归顺之意。
“确实应该选出族长了……”刑罚长老佝偻着身子,站了出来,张极目露思索之意,不知这老家伙想要做什么:“自上任族长去世后,少主一直日理万机,虽无族长之名,却但族长之责,所以族长之位,少主受得。”
“少主为我族确实付出不少,不过威儿年龄尚小、经验尚浅,不足以担此重任。”张极据理力争,丝毫不让。
“那二叔说说,谁能担得重任?”张威一步踏出,与之对峙起来:“莫非二叔要毛遂自荐?”
“废话,二叔为我族贡献同样不少,自然当的起族长之位。”张极身后一名狗腿子伸着脑袋嘶声力竭道。
“放肆,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刑罚长老宽松衣袍一挥,准备击杀此人。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长老……”张极一拳轰出。
“长老小心。”
张威惊呼,刑罚长老硬接一拳,他只觉得五脏扭曲,一口鲜血喷出:“潜伏多年不敢伸张,如今……原来如此……”
“今日莫说是你们,就算老祖亲临,我也照杀不误。”张极结丹后期修为全力开启,沉甸甸地碾过每一寸庭院,仿佛一座无形的山岳轰然压下,镇压所有不服之人跪倒在地。
张威双膝狠狠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那声闷响如同垂死巨兽的哀鸣,他试图昂起头颅。
张极手指一收,他视野被强行压低,只能看见眼前一小片湿漉漉的地面,以及张极那双沾满泥污的靴子,那靴子,此刻如同巨大的阴影,踩在他张氏少主的尊严之上。
“威儿……”
张极的声音慢悠悠地飘下来,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清晰地穿透了雨声和族人压抑的呼吸:“跪着听长辈训话,这才是我张家少主该有的规矩。你爹娘走得早,看来是没把你教好。”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张威的心脏,他紧咬着牙关,齿缝间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丹田之中,那枚结丹中期的内丹如同被投入风暴核心,疯狂地旋转、冲撞,想要挣脱这令人屈辱的枷锁。
“张家……未来……”
这四个字艰难地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沫的腥气:“岂能……交予你这等……无耻……之徒!”
张威猛地抬起头,颈部的青筋根根暴起,如虬龙盘绕,眼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死死钉在张极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上。
张极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眼神骤然阴沉如深潭寒冰:“不知死活的家伙!”
他冷叱一声,右手随意抬起,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隔空轰然压下,仿佛无形的巨锤再次砸落!
张威身体剧震,再也支撑不住,上半身猛地向前一倾,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在冰冷的雨水中绽开刺目的猩红,随即被雨水迅速冲淡,只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暗色水渍。
张威视野开始模糊,耳边族人或惊惶或麻木的低语,张极得意刺耳的冷笑,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变得遥远而扭曲。身体深处,那不甘的咆哮与绝望的嘶吼疯狂交织冲撞。
难道……就这样结束?张家数百年基业,就此拱手送予豺狼?父亲临终前枯槁的手,母亲温柔却忧虑的眼神……老祖那娇小却挺拔伟岸的身影……无数画面碎片般在濒临崩溃的脑海中闪过。
“不!绝无可能!”
一股源自血脉最深处、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意志,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
“燃灯冲霄!”张威喉咙里爆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绝唱。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气息从他体内轰然炸开……
生命本源在疯狂燃烧,原本黯淡的金丹核心,骤然爆发出比太阳更炽烈的光芒。
他的皮肤下,无数细微的金色纹路瞬间浮现、蔓延、燃烧……,仿佛有无数盏古老的灯芯在血脉中被同时点燃,喷吐出焚尽一切的烈焰!
百年……
整整百年寿元……
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榨取、化为汹涌狂暴的毁灭性能量!这股力量蛮横地冲开张继宗那沉如山岳的威压禁锢,如同挣脱了锁链的洪荒凶兽!
张威的身体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硬生生从跪伏的姿态顶了起来,他周身缭绕着近乎透明的金色气焰,那是生命在剧烈燃烧时逸散出的本源辉光。
脚下的积水被无形的力量排开,形成一个干燥的圆形区域,他缓缓站直身体,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筋骨不堪重负的摩擦声,燃烧的寿元正转化为足以匹敌结丹后期的狂暴力量:“老狗,今日你必须死。”
张威那双眼睛,此刻亮得如同淬炼过的星辰,里面只剩下焚尽一切的疯狂战意,死死锁定了脸色骤变的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