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盟仪式的余韵在晨雾中尚未散尽,陈玄已携璃月、林清缘及裂天犼来到混沌祭坛外围。眼前的空间扭曲如沸腾的汞水,无数紫色电弧在虚空中游走,每一道都裹挟着时空错乱的尖啸 —— 那是 “时空诡雷”,触之即会被卷入无序的时间流,轻则丢却百年修为,重则魂飞魄散。
“裂天犼,劳烦探路。” 陈玄抚过巨兽的鳞片。裂天犼昂首嘶吼,赤红双目骤然泛起幽蓝光芒,周身浮现出复杂的时空纹路。作为太古凶兽,其天生具备感知时空裂隙的能力,此刻正以鼻尖轻点地面,每一步都精准踩在诡雷的 “时间盲点” 上。
璃月紧随其后,青鸾剑化作流光扫过前方电弧,剑意所过之处,诡雷竟如活物般蜷缩退避。陈玄注意到,她的剑势与祭坛外围的星轨纹路隐隐重合,仿佛早已熟知此处阵法的脉络。林清缘则手持太阴神镜碎片,银辉所及之处,诡雷的紫色电光被染成柔和的月白色,行进速度竟慢了三分。
“小心,前方三息有雷群汇聚。” 裂天犼的低吼在识海中响起。陈玄旋即拽住林清缘的手腕,侧身避过一道横向劈来的电弧。指尖相触的刹那,太阴灵体与源晶之力产生微妙共鸣,他竟在电光石火间瞥见一丝未来残影 —— 璃月的青鸾剑刺入虚无之主胸膛,而自己正握着天命剑呆立当场。
残影一闪而逝。林清缘慌忙后退半步,耳尖微红:“谢、谢玄哥。” 她的太阴灵体在剧烈运动后泛起淡淡金光,与璃月的青鸾剑意再次产生排斥,空气中响起细微的爆裂声。
璃月回头时恰好目睹这一幕,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却只是将青鸾剑横在身前,剑身上 “秦苍” 二字与陈玄胸前的阴阳鱼图案共鸣,在诡雷群中辟出一条临时通道:“祭坛核心就在前方,莫要分神。”
穿过最后一道诡雷区时,陈玄忽觉脚下一空。等回过神来,众人已站在祭坛第一层台阶上,诡雷区的轰鸣被某种无形屏障隔绝在外,唯有祭坛中央的 “命运池” 泛着幽蓝微光,水面下隐约倒映着星图轨迹。
“看这些基石。” 璃月的剑尖点向地面。陈玄俯身细察,只见每一块基石上都刻满了古朴符文,而在中央位置的三块巨石上,赫然刻着 “秦苍”“璃月”“林清缘” 三个名字,字体与他见过的天命剑分裂场景中的纹路完全一致。
“这是......” 林清缘指尖轻触 “林清缘” 三字,太阴神镜碎片突然发烫,镜中浮现出前世自己以真魂封印虚无之主的画面,“难道说,这座祭坛是师尊...... 神王特意为我们所建?”
陈玄点头,源晶碎片在丹田处急速旋转,与基石纹路产生共振。他闭上眼睛,神识顺着纹路蔓延,竟 “看” 到了数千年前的场景:神王秦苍挥剑斩向天命剑,剑势所及之处,三块基石应声而裂,每一道裂痕都精准对应着眼前的纹路。而在基石深处,隐约藏着三枚玉简,分别刻着 “斩恶”“镇善”“掌执”。
“天命剑分裂的瞬间,神王便将三尸之力封入了祭坛基石。” 璃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震颤,“我们三人的真名在此,说明......”
“说明我们各自承载着三尸的部分力量。” 陈玄接过话头,目光落在 “秦苍” 二字上,那里的纹路最深,也最斑驳,“而我的源晶碎片,或许正是用来调和这三股力量的关键。”
就在此时,命运池突然沸腾起来。幽蓝池水冲天而起,在空中凝成一幅巨大的画面:陈玄背对着镜头,手中天命剑断成两截,而璃月正扑在他身前,青鸾剑碎成齑粉,虚无之主的利爪贯穿她的胸膛。画面的背景是崩塌的古界,林清缘的太阴灵体在远处发出绝望的呼喊。
“不!” 陈玄下意识地挥剑,源晶之力化作混沌剑气斩向画面,却只见水花四溅,幻象依然在池中流转。璃月的指尖已掐入掌心,却仍保持着平静的语气:“这是命运池的预示,并非既定结局。”
“可为何会有这样的未来?” 林清缘的声音带着颤抖,太阴神镜碎片中倒映着她苍白的脸,“难道我们的努力,终究是徒劳?”
裂天犼突然发出低沉的呜咽,巨兽的头颅蹭了蹭陈玄的手臂,仿佛在安慰。陈玄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想起时光殿秘典中 “三尸不灭,虚无永存” 的警示,又想起镜渊中看到的傀儡结局,忽然意识到,命运池的幻象或许并非警告,而是契机 —— 若能在此处彻底斩断三尸因果,或许就能改变未来。
“璃月前辈,林清缘,” 他转身面对二人,源晶碎片在头顶凝聚成阴阳鱼虚影,“这座祭坛不仅是封印之所,更是斩尸的契机。神王将我们的真名刻在这里,就是为了让转世后的我们,能亲手终结这场轮回。”
璃月凝视着他的眼睛,青鸾剑突然发出清越鸣响,剑光中竟浮现出前世神王的虚影。虚影抬手虚握,天命剑的残片在陈玄识海中重组,与祭坛基石的纹路形成共振。林清缘见状,毅然将太阴神镜碎片按在 “林清缘” 的基石上,银辉与金光交织,竟在石面映出 “忘川水竭,三尸归一” 的字样。
“那就开始吧。” 璃月的声音不再有丝毫动摇,“我会以青鸾剑意稳固祭坛阵法,清缘以太阴之力调和时空,你......”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陈玄胸前的阴阳鱼图案上,“以源晶为引,唤醒三尸之力。”
陈玄点头,盘膝坐在祭坛中央。源晶碎片缓缓升空,与命运池的幽蓝光芒、太阴神镜的银辉、青鸾剑的金光共同构成四象之阵。当他运转《太古神王诀》时,祭坛基石的纹路突然全部亮起,“秦苍”“璃月”“林清缘” 三字同时飞出流光,没入他的识海。
剧痛从眉心炸开。陈玄感觉自己同时置身于三个场景:左侧是秦苍挥剑斩恶尸的威严,右侧是璃月守护天道的决绝,后方是林清缘献祭真魂的悲怆。三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却在源晶之力的调和下,逐渐融为一体。
命运池的水面不知何时已平静如镜,倒映出陈玄此刻的面容 —— 额间的黑纹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金色的 “斩” 字印记。裂天犼突然跪倒在地,巨兽的头颅贴着地面,仿佛在向真正的神王致敬。
“原来如此......” 陈玄睁开眼,目光中既有秦苍的威严,又有现世的温柔,“斩三尸不是毁灭,而是接纳。唯有承认心中的恶、守护心中的善、明了执迷的根源,才能真正证道。”
璃月露出欣慰的微笑,青鸾剑自动飞回剑鞘:“看来,你已经找到了答案。”
林清缘的太阴灵体此刻也不再排斥青鸾剑意,她取出《太阴秘典》,书页上赫然浮现出新的内容:“命运池畔悟因果,三尸归一证大道。” 这与陈玄的感悟不谋而合。
祭坛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陈玄站起身,望向命运池的最深处,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黝黑的裂缝,裂缝中隐约可见锁链的反光 —— 那是虚无之主的封印所在。源晶碎片再次发烫,与裂缝中的气息产生共鸣,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