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界核心的 “时光祭坛” 上,璃月的灵体如琉璃般通透,指尖的青鸾剑意已化作点点荧光。她望着掌心龟裂的时光之钥,想起陈玄初次握住钥匙时,剑身与天命剑同源的震颤 —— 那时的他们尚不知,这把钥匙竟会成为命运的枷锁。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璃月轻笑,声音里带着释然与不甘。她的灵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虚化,每说一个字,衣摆上的 “愿吾师,永镇虚无” 血字就淡去一分。远处,林清缘的太阴灵体正与天道眼球残片共鸣,并未察觉祭坛这边的异动。
陈玄伸手欲握她的指尖,却只触到一缕清凉的风。时光之钥的碎片在她掌心凝聚,如她取下佩剑时的决绝,此刻的她,再次选择了献祭。
“别难过,” 璃月抬头望向他,眼中倒映着古界的星河,“时光之钥本就是用我的本源所铸。还记得时光遗迹壁画吗?‘吾徒璃月,永镇此门’—— 从那时起,我的命运就与这把钥匙绑定了。”
陈玄喉间发紧,想起他们共饮忘川水的画面。原来早在转世前,璃月就已立下镇守古界的誓言,而他竟一直以为那是巧合。
“拿着。” 璃月将时光之钥按在他眉心,碎片化作流光融入识海。刹那间,陈玄感觉无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战国时期,她是持剑守护青铜门的女将军;盛唐年间,她是在道观中抄写《黄庭经》的道姑;每一世,她都在寻找名为 “秦苍” 的转世者,每一世,都因时光之力透支而早逝。
“这是……” 陈玄的声音颤抖。
“是我所有轮回的记忆。” 璃月的灵体开始崩解,“时光回溯的能力,需要以无数个‘过去’为燃料。而我,就是你与过去之间的桥梁。”
剧痛从眉心蔓延至全身,陈玄看到了“时光裂隙” 的真相:那些漂浮的记忆晶砂,其实是璃月在各个时空留下的本源碎片。她并非单纯的弟子或盟友,而是与他比肩的 “时光守护者”,从太古时期便肩负着维系因果的重任。
“林清缘乃太阴本源载体……” 璃月在消散前,用最后的力量在他掌心写下血字,“而你…… 是混沌与时光的交点……” 话未说完,她的灵体已化作万千光点,融入时光祭坛的纹路中。祭坛中央,时光之钥的残片重新凝聚,却多了一道如泪痕般的青色纹路。
“璃月!” 陈玄跪地握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滴落处,祭坛纹路亮起,浮现出“裂隙之战” 中璃月施展 “青鸾九变” 的剑势轨迹。原来每一次她使用时光之力,都是在燃烧自己的转世本源,而他竟毫无察觉。
“陈玄?” 林清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身时,看到陈玄掌心的血字,瞳孔骤缩。太阴灵体与血字共鸣,她的眉心竟浮现出与璃月相同的时光印记 —— 那是 “时光守护者” 的标志。
“这是……” 林清缘伸手触碰印记,无数记忆碎片闪过:她与璃月在前世同为神王弟子,一个掌管时光,一个掌控太阴,共同守护着天道封印。而所谓的 “转世轮回”,不过是她们为了维系陈玄的天命而进行的献祭。
陈玄站起身,握紧重生的时光之钥。他能感觉到,钥匙中流动的不再是单纯的时光之力,而是融合了璃月本源的 “溯缘之力”。试着运转功法,竟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被斩碎的天道眼球正在虚数之海重组,而璃月的光点如繁星般散落在各个时空,每一颗都对应着她的一次转世。
“原来如此,” 陈玄低语,“时光回溯不是篡改过去,而是唤醒那些被封存的‘可能性’。” 他望向林清缘,眼中带着新的决意,“璃月用无数次轮回为我们铺就了道路,现在,我们要完成她未竟的心愿。”
林清缘点头,太阴灵体与他的混沌道力共鸣。二人同时看到了未来的片段:在天道裂痕处,林清缘的太阴本源与陈玄的混沌源晶结合,形成修复天道的太极图;而在更遥远的未来,叶尘在问道书院中捧着命运果实,背后是璃月的转世身影。
“走吧,” 陈玄伸手轻拂祭坛纹路,唤醒了沉睡的 “时光回溯” 能力,“先去看看璃月的过去,然后 ——” 他望向虚数之海方向,“去直面观测者,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命运,不是任人书写的剧本。”
林清缘跟随他踏入时光漩涡,却在进入前一刻,看到祭坛角落闪过一道黑影 —— 那是幽冥殿主的恶念体,手中握着逃逸的恶念碎片,正对着他们露出狞笑。
虚数之海中,观测者议会的首席议员皱眉看着光屏:“奇怪,璃月的本源波动消失了,但陈玄的命运线却突然变得清晰…… 难道他掌握了时光回溯的能力?”
“不可能,” 另一位议员摇头,“时光之力的代价是使用者的转世本源,除非有源源不断的‘过去’作为燃料 ——”
话音未落,光屏上的陈玄突然抬头,目光仿佛穿过虚数之海,直抵观测者的心脏。他手中的时光之钥爆发出万丈光芒,那些曾被认为是 “变量” 的转世记忆,此刻竟化作利刃,直指天道实验的核心。
“第 9999 次实验的变量,正在成长为观测者的威胁。” 首席议员握紧拳头,“启动归零协议的同时,准备‘天命者抹杀计划’。记住,不能让他活着进入第
次轮回。”
与此同时,陈玄在时光漩涡中看到了璃月的第一世:太古时期,她是神王座下的首席弟子,手持青鸾剑镇守时光裂隙。当神王决定斩三尸证道时,她自愿将本源注入时光之钥,只为让他在轮回中能有一线生机。
“原来,你才是最早的守护者。” 陈玄轻声说道,时光之钥在掌心发烫。他知道,现在的每一步,不仅是为了拯救现世,更是为了回应无数个轮回中,那个始终相信他的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