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妩脸红的跟山上秋冬季节遍地开的野山茶一样绚丽,王婶感叹,别说村里汉子见着李妩走不动道,她一个妇人见着了也欢喜。
王春花想着自家小儿子,叹口气,不管怎么说这门亲事她还是不同意,大豹不适合。
李妩又摘了小半背没人要的青梅,跟王婶两人回去了,因为不顺道,两人也没从陆辞家门口过,等李妩到家后,拿出个大碗,将摘来的朹子装满一大碗,准备给陆辞送去。
出门时陆大豹正好回来,看着她手上的果子,好奇的问着:“李妩妹子,你要去哪儿?”
李妩笑着打招呼:“二哥回来了,我去找陆辞。”
陆大豹略微有些酸的说道:“你这要给陆辞送去?”
李妩有些不好意思,找着借口:“啊,他说药苦,他腿不方便,让我帮他摘点果子缓缓,呃……给钱了的!”
“二哥你要吃的话,王婶也打了不少,我跟婶一起去的,要是你家的吃完了,你再问我要啊,我打挺多的。”
“那我先走了。”
李妩转身就走,生怕他多问。
陆大豹听完这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呆呆的看着李妩的背影,王婶出来,看见陆大豹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二小子,你趁早给老娘收了心思,李妩不行。”
陆大豹郁闷:“为什么不行。”
王婶一时也找不出什么理由,两眼一瞪,吼道:“就是不行。”
李妩端着碗去陆辞那儿,一路上还遇到不少人,比如陆玉刚:“李妩妹子,你去哪儿啊,找陆辞?”
“啊,玉刚大哥。”
李妩笑着回道,上次人家大雨天的还帮她挖地了,看陆玉刚盯着手里的朹子,问道:“哥,吃点不。”
陆玉刚也不客气,抓起一把,随即说道:“哎,那你可来晚了,刚刚白秀也兜着不少朹子进去了,恐怕陆辞现在不需要你这碗了。”
李妩无所谓的笑笑:“没事儿,本就是吃个新鲜,也没多少。”
“哎,真好,我就没口福……”
陆玉刚话都说这份上了,毕竟人家平时也没少帮她,李妩犹豫道:“那玉刚哥你回屋拿个碗吧,我分你一些吧,明儿你在去山上摘,山上还有老多……”
*
陆辞坐在桌前看着白秀,冷漠的说道:“不需要,多谢,我不喜吃酸,拿走吧。”
白秀被陆辞这副生人勿近的态度伤了心,委屈巴巴的说:“陆辞哥哥,你就尝尝吧,不酸的……”
陆辞打断她:“天色不早了,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做。”
白秀一鼓气,转身出去了。
陆辞不经意看向窗外,不远处有道熟悉的身影,那是,李妩?她手上拿的什么,朹子?然后陆辞就看见陆玉刚从屋里拿个碗出来了,不由得生气,李妩专门跑一趟给陆玉刚送果子,他好手好脚不知道自己去山上摘吗……
李妩将碗里的尖尖拨到陆玉刚碗里后,然后又捡了几颗放陆玉刚碗里,笑着说道:“好了,玉刚大哥,这酸的吃多了恐怕对脾胃不好,那我先走了。”
她毕竟是给陆辞拿来的,其实有些不太想分出去。
陆玉刚:……
李妩分给他后手里端着那碗还是满满的,看着李妩往陆辞家走去,眼睛微眯,李妩难不成跟陆辞……笑着摇摇头,转身回屋去了。
陆辞看着陆玉刚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刚从陆玉刚身上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未等多想,门外传来女子轻快的声音:“陆辞,我进来了。”
陆辞院门其实是敞开的,但李妩并未闯进去,而是在外等着,不出所料,那道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李妩对着他笑了下,走了进去,随口问道:“白秀呢?她不在?”
“走了。”
“哦。这是我从山上摘的果子,给你送过来一点,但是,我对你真的没什么非分之想,就当你花钱买的吧。”
陆辞听她这样说不太高兴,冷哼一声:“几百文买半碗野果?镇上最精明的掌柜都没你会做生意。”
李妩微窘,狡辩道:“这不是平碗嘛,明明是给你装的尖碗,但是刚刚陆玉刚瞧见了,就分了他一点,他之前帮过我,我也不能不上道吧。”
陆辞听这话面色微缓,还以为她是专门给陆玉刚送,没想到自己才是主要的,心里高兴,面上不显,冷冷说道:“嗯,下次给我的不准给旁人。”
李妩看了眼一秒变脸色的人,严重怀疑陆辞上被子是唱戏的,李妩撇嘴,端着碗跟他进去,发现桌上也没有果子,疑惑的问道:“白秀不是来给你送朹子了,果子呢?”
“没给。”
“胡说。”
李妩下意识反驳,她来的时候还看见白秀从这边出去呢,而且刚刚陆玉刚也说白秀来送果子了。
“我没要。”
“为什么?”
“酸。”陆辞言简意赅道,其实也不是不吃酸,就是不想要。
李妩笑了:“不酸的,你吃了没,尝尝?”
陆辞伸出手捡了一颗送到口中,酸,但是甜大于酸。
李妩看他不说话,还以为他不喜欢:“不喜欢那就不吃了,我端回去了。”
李妩想着,正好,回去拿来泡酒试试。
陆辞从她手里接过来:“还不错。”
“我就说好吃吧,你找个碗来装一下。” 李妩笑了一下,看着陆辞的腿,随即说道:“算了,我去拿,你别动了。”
“我去你厨房了?”
“嗯。”
李妩轻车熟路的去陆辞厨房里找了个差不多大小的碗,然后将朹子倒进去,她的手因为摘朹子染的紫红,李妩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颜色,发现挺好看的,不由好奇的问道:“陆辞,你买颜料干什么呢?”
“作画,拿去卖。”
“你还会作画?”
李妩随即想到,大雍朝重文轻商,他一个读书人变成最低贱的商人心里应该不太好受吧。
陆辞看出她心中所想,平静的说道:“我没那么死板,这世间最有用的除去权势就是钱财,各行各业安身立命,本就无高低贵贱之分,我又岂会在意那些俗论。”
李妩听他这话,赞同的点点头,这才应该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读书人,不由问道:“那你觉得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