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假扮图卡将军之名,来到京城,不会就是为了杀掉平措王子吧?”
月仙宫和南诏皇族不合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沈棠梨只想到这一个可能。
“南诏皇族以女为尊,平措没有继承权,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跑来这里杀他?”
“说的也是,那你来干嘛?”
沈棠梨已经接受了一切变故,要不是她太自负,也不会忽略了这些细节。
“平措偷了我的东西,我只是想拿回去而已。”
所以,他以为平措在齐王的手里,才刚来京城就去见齐王,发现不是后,就想杀了他。
对哦!
“你是不是也能解伴月香?”
乌日图颔首微笑,沈棠梨就知道他能!
“那就好,那我就不用费脑子去接近那个什么平措了。”
手腕突然一紧:“你接近我,只是为了让我去救皇帝?”
乌日图的声音沉了下来,沈棠梨心虚地低下头。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在翟鹤鸣那得到了猜测后,她就马不停蹄策划了这一切,本来以为十拿九稳,谁知道乌日图居然不是云沾衣,搞得她现在连原先想好的借口都用不上了。
下巴被人捏住,强迫她抬起头。
乌日图眼里除了不可置信,还有受伤:“你我婚事已定,帮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居然跟我耍心眼。”
他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谎话,即便初见时,他身受重伤毫无还手之力,在几个南诏士兵的包围中,也对她说了自己的真名字。
前天那么凑巧,他刚逃出暗牢就遇到了她,他也从来没有怀疑。
真是气死他了。
乌日图眼圈泛红,沈棠梨慌乱地捧上他的脸,真心实意地说:“我虽然是有意骗你的,但是我有苦衷的。”
好像说了还不如不说。
乌日图伸手把她提到一边,背过身去,不理她了。
沈棠梨脸上闪过一丝无措,正想着怎么把人哄回来,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似有重甲骑兵破竹而来,堪堪停在了门口。
“恭迎长公主殿下回宫!”
一声长长吆喝打破了巷子的宁静,沈棠梨没动,外面的人也不敢进来。
良久,她叹了口气,主动弯腰牵起乌日图的手:“先跟我回宫。”
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乌日图冷着一张脸,却也乖乖跟着她起身了。
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沈棠梨走了出来,翟鹤鸣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睛死死盯着她和乌日图连在一起的手。
沈棠梨僵在原地。
她猜到了翟鹤鸣的人会来,没猜到他会亲自来啊!
前几天两人还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今天就叫他撞见自己跟旁的男子拉拉扯扯,真是好大一场捉奸大戏。
翟鹤鸣的眼眶都红了。
沈棠梨抬头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好在乌日图站在她身后,没发现她的异样,否则她头都大了。
“将军,公主出来了,你看你……”
一旁的太监见三人僵持在原地,翟鹤鸣还在马上丝毫没有下来行礼的意思,他急得舌头都在打架,额头冷汗涔涔往外冒。
“无妨。”
沈棠梨已经镇定下来了,她面上无波澜,摆摆手朝马车走去。
本来她就没打算跟翟鹤鸣有更多更深的交集,之前不过是各取所需,更何况现在分明是乌日图更重要才是。
这样想着,沈棠梨却压不住内心深处的烦躁。
“回宫吧。”
她努力忽略掉身后灼热的视线,上马车时连爬三次都跌倒了。
乌日图奇怪地看着她,问:
“腿软了?”
本意是说她这两天为他的伤忙前忙后累了,没想到一出口,翟鹤鸣突然重重喘了两下,心口气得生疼。
这三个字在他听来完全是另一种寓意。
毕竟沈棠梨多少次在他的床上腿软过!
“驾!”
他扬起鞭子,狠狠抽到马屁股上,马儿嘶鸣一声,扬蹄飞了出去。
飞尘兜了沈棠梨一脸。
虽然大部分都被乌日图挥手挡下了。
翟鹤鸣这般,吓得一同前来的宫人噗通跪了一地。
“你们磬国的臣子,都这么……张扬吗?”
乌日图想了好一会,都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沈棠梨上了马车就把头转向车窗,闻言闷闷地说:“都是本公主大人大量,不爱计较。”
要是从前,翟鹤鸣早挨揍了。
她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很快又调整好心情,拉着乌日图的手不放:“你会帮我救我弟弟的,是吗?”
乌日图侧着脑袋看她,眼里不悲不喜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开口:“我想起来了,刚刚那个人。”
“啊?”
“刚刚那个人,就是对我施刑的人。”
乌日图眼底染上寒意。
沈棠梨生怕他下一秒就提出要求,要翟鹤鸣一条命来换沈临川的,但是还好,他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交握在一起的手冒了汗,身旁之人体温升高,热得她想松手,五指却被牢牢扣住。
他开始运气疗伤了。
沈棠梨识趣地闭上了嘴,暗暗想着先把人弄进宫,到时候他不救人再想办法。
谁能想到,就在距离皇宫短短几步的距离,那些人还不死心,热闹的街心突然涌过来一群人。
人挤人间不知道是谁出了手,惊叫,混乱,生生堵住了马车前进的路。
“刺客!有刺客!”
“保护公主!”
一把剑从车窗捅进来,贴着沈棠梨的面颊擦过,事情发生得太快,即便乌日图第一时间拉开她,几缕青丝还是被斩断了。
外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暗大的脸就出现在窗口,“公主没事吧?”
沈棠梨惊魂未定,暗大也没想要她回答,他已经亲眼所见,当即回头去挡下一个袭击的人。
这里离皇宫很近,瞬息之间就有大批禁军支援过来,刺客见状做鸟兽散,掩进百姓中不见了踪影。
“公主殿下可安好?”禁军统领在外面询问。
沈棠梨看了眼乌日图,他一脸淡定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心下稍安,对外头沉声道:“本宫无事,刺客抓到了吗?”
“恕臣失职。”
这是一个都没抓到。
这些人,就那么怕她回到宫里?
沈棠梨弯腰捡起被挑断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也好,她蛰伏许久,这场游戏是时候换个玩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