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你告诉他。”
君长钰志得意满,翟鹤鸣如临大敌。
沈棠梨爬起来,捂着脑袋跑了。
兵符到手后,两岸人马都行动起来,人多力量大,傍晚时分已经造出足够多的船,天公也作美,才晴了一天,晚上时河水已经放缓了许多,足够横渡那么多人了。
等风王一行人全部来到这边后,沈棠梨已经睡醒好几次了。
她站出来笑眯眯地迎接风尘仆仆的风王,一阵嘘寒问暖,不管风王心中如何作想,面上倒是一点不显,好似从来没有被沈棠梨算计过一样。
这就叫拿得起放得下。
沈棠梨心里对他的看法改变了许多,她的这位大舅舅,还真配得上他的野心,无论做人做事,都挑不出一点错处。
如果不是这次沈棠梨给的利益太大,他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当然了,沈棠梨也差点深陷在别人的算计中呢。
她回头看向皇城的方向,幽幽道:“既然大舅舅修整好了,那咱们就一鼓作气打回去吧。”
“打什么?”风王惊愕。
沈棠梨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贼子窃国,当然是回去收复失地啊。”
“什么!”
这下风王的情绪更激动了,“你是说皇城已经?”
沈棠梨点头。
风王脸色惨白,刚见到沈棠梨的时候,他以为那些入侵南诏的人是她的人,顿时悲愤交加。后来她说这些人都是俘虏,翟鹤鸣的出现也更验证了这一点,风王就下意识以为沈棠梨技高一筹,已然解决所有的祸患,才抽出时间来收拾他的。
可是现在,她居然说,她放弃了皇城,舍近求远跑这么远来,就为了他手里的兵符!
风王脸色铁青。
如此作为,怎堪一国之君?
沈棠梨实在可恶,光顾眼前利益,却弃满城百姓如敝履,现在她还一脸理直气壮,丝毫没有悔改之心!
此时此刻,风王满腔怨愤,比之前交出兵符时还要多,他恨不得破口大骂,偏偏自己的小命已经交到沈棠梨手上,更何况现在事实已经无法逆转,他如何打骂,都改变不了事实了,惹怒沈棠梨,没有一点好处。
但是,要他从此对她有好颜色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风王冷哼一声,不想再看见沈棠梨那张脸,转身上马,握着马鞭的手背青筋暴起,愤怒过后,心中又涌起一股悲凉。
他的家产妻儿全在城中,此刻,怕是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思及此,风王不由得老泪纵横。
沈棠梨看着他突然沧桑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
所有人已经整装待发,君长钰也骑了匹马走过来,正打算拉沈棠梨上马,下一秒竟让人捷足先登了!
沈棠梨惊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后牢牢坐到了翟鹤鸣身前。
翟鹤鸣一脸得意地看着君长钰,刚刚得知那个消息后着实把他打击得不浅,但是翟鹤鸣是何许人也,很快就振作起来,气势汹汹来抢人了。
沈棠梨还以为他早就走了,惊讶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你还没回去?”
“不回,反正陛下也没让我什么时候回去,干脆多待几天。”
沈棠梨没话说了。
君长钰早在失了先机后就无奈一叹,驾马离去,此时只能看见背影了。
不过,他越表现得大度,翟鹤鸣心里的郁闷就越多:“凭什么他是老大,明明我们才是最先在一起的。”
说到这个,沈棠梨哪里能给出答案。
一开始她对翟鹤鸣的态度就是不死不休,因为前世的事,她无数次对他动了杀心,哪有什么情爱,等她终于愿意正视这段感情的时候,她已经决定好离开磬国了。
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导致谁都割舍不下,至于什么“老大”之说,全是君长钰和乌日图搞出来的,很显然因为乌日图的自作聪明,让沈棠梨心里的天平秤倾向了君长钰。
今早在收到翟鹤鸣会出现的消息后,君长钰愣是平生第一次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表示翟鹤鸣要是来,必须承认他是老大才行。
美色当前,沈棠梨一个没把持住就答应了。
然后就有了现在场景。
“我不管,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得为我做主。”
见沈棠梨没反应,翟鹤鸣苦巴巴地看着她。
沈棠梨心防差点又失守点头答应了,关键时刻君长钰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翟鹤鸣,你死了这条心吧,阿梨是不会答应的,是吧,阿梨?”
两匹马的距离并不远,君长钰回头,掀开罩在脸上的兜帽,露出他那张越发白皙妖艳的脸,他原本的长相偏阳气,五官端正,有一种正派的气势,此刻因为血蛊的侵染,他的皮肤不受日晒,白得像皮肤底下没有血管似的,眉毛睫毛都是红色的,他一笑,就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种种非人的特征让人忽略了他原本的五官,只看得见那摄人心魄的妖艳之气。
君长钰可太会拿捏沈棠梨了。
这不,她眼睛都看直了。
翟鹤鸣早就了解了君长钰身上发生的事,顿时如临大敌,伸手掐住沈棠梨的下巴,强迫她看自己。
“阿梨,不许看他。”
两人针锋相对,沈棠梨夹在中间,愣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谁敢说啊,哪边都不能得罪。
她决定装死蒙混过关。
此时此刻她突然无比怀念某个人,要是他在,肯定能料理好这两人。
想到这,沈棠梨不由得心中一痛。
她轻轻皱了一下眉,细微的动作瞬间就被翟鹤鸣捕捉到了,他连忙停下跟君长钰的针锋相对,一脸担忧:“怎么了?不舒服?”
君长钰听到动静勒停马,如临大敌。
沈棠梨摆手:“没事,估计是吃了太多水果,肚子有点不舒服。”
沈棠梨没撒谎,自从三月之期过去后,她食欲大涨,尤其喜欢吃水果,一吃就停不下来,之前在宫里的时候还有谢将时限制着,而君长钰还不知道她怀孕了,简直对她言听计从,这不,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君长钰不知道其中缘由,一脸懊恼:“看来以后不能吃这么多了,”他看着沈棠梨清瘦不少的小脸,心疼道:“从前也不见你有这毛病呀,难道是来到南诏后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