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君发来了六个联系人名片,每一个名片的下一条都是对应的个人信息。
吕若菲大致扫了两眼,年龄上到四五十,下到二十出头,不是总经理就是富二代,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有钱的男人。
李锐君的最后一条消息,是让李瑶筝把上面的名片都添加好友,挨个聊。
“他在给你安排相亲?”吕若菲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想让你广撒网,当海王捞钱?”
李瑶筝摇头:“不清楚,也许都有。”
前几天李锐君突然打电话来,说他肚子疼,李瑶筝让他来医院看病,他又觉得医院里的医生会开各种检查,要花不少钱,让他楼上楼下跑来跑去,最后无非是开药让他吃,还让他忌烟忌酒。
烟酒都是李锐君的命,他可忍不了,他要去筒子楼附近的小诊所找熟人看一下,李瑶筝无奈给他转了500块钱看病买药,这事才算完。
应该是吃了药肚子不疼了,现在李锐君又开始搞事情。
不知道李锐君哪里来的门路,搞来这些有钱人的信息,昨天晚上他就给李瑶筝发过一堆名片,今天又来。
李瑶筝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无论是傍大款还当海王,李锐君的最终目的就是想让她多搞点钱,然后“孝敬”给他。
李瑶筝多年的“自黑”措施都没用,李锐君还是想起利用她这张脸了。
李锐君认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他的想法,李瑶筝能拒绝一次两次,但李锐君早晚要按头逼着李瑶筝听他的命令行事。
李瑶筝垂眸,眼里划过一丝暗芒。
二十多年了,李瑶筝无数次想要跟李锐君同归于尽,小时候太弱小,长大后的东奔西跑让她有了一定力量,但终究抵不过李锐君的一巴掌。
直到学了医,李瑶筝学会了许多能够轻易将人致死的方法。
不过她非常清楚,她不能毁了自己的人生。
她要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不能留任何蛛丝马迹,尤其忌讳铤而走险。
所以一定要忍耐,忍耐,再忍耐,想想其他办法。
“服了,没有火坑,制造火坑也要让你往里跳,”吕若菲气愤不已,随手将手机递还给李瑶筝,“什么缺德丧良心的事他都能干出来,也真是够奇葩的!”
李瑶筝回神,对吕若菲笑了一下,“你别气啦,我以后努力再多赚点钱给他,他应该就能少点这种奇葩的想法吧。”
吕若菲见她这样,又是一阵心疼,“你都已经累成什么样了?还……唉!”
李瑶筝笑着转移话题:“没事的,看把你愁得,小心长皱纹。”
两人插科打诨闲聊了一会儿,吕若菲才离开。
李瑶筝打开手机,划出与李锐君的聊天界面,视线落到上方唯一置顶的对话联系人,最近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周前。
自从那天在钟韵家留宿过后,两人再没联系过。
留宿的第二天,李瑶筝本想赖在钟韵家等她下班,结果上午九点多的时候夏熠山过来拍门。
“有你这么追人的?靠耍无赖取胜吗?以后是不是还想死缠烂打?你觉得她那个样子,是会因为死缠烂打就妥协接受追求跟人谈恋爱那种人吗?你是喜欢她还是恨她啊?”
夏熠山一连串的质问直击灵魂,李瑶筝清醒过来,不情愿地出门离开。
李瑶筝知道自己在钟韵眼里,充其量是一个普通朋友。
两个女人单纯地在同一张床上睡过一夜,实际上并不会改善多少关系。
李瑶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试着追求钟韵,结果现在李锐君又搞幺蛾子。
她不敢想,如果自己真的按照李锐君的要求去做了,那她以后连见钟韵的勇气都没有了,更别提去追求人家。
李瑶筝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已经息屏的手机屏幕上映着她逐渐阴沉下来的脸。
还是太慢了,该添一把柴了。
正想着,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钟韵:“在忙吗?晚上一起吃个饭?”
李瑶筝一阵欣喜,但很无奈,“恐怕不行,要加班。”
可怜兔子脸。
钟韵:“晚上有手术要跟?”
李瑶筝想了想,主动卖惨:“我刚到这个科室,主任不让我跟手术,他让我干杂活,晚上有好多好多病历要补……”
发完消息,李瑶筝看着电脑叹气,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糕怒吃两口。
过了一会儿,钟韵发来消息:“再忙也要吃饭,晚上我顺路去找你吧,给你带饭,你想吃什么?”
李瑶筝看到消息,疲困的人瞬间来了精神。
她嘴角上扬,心里狂喜,但发出去的话还在矜持,“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聊天的另一头,同样连轴转忙了好几天的钟韵正在车里啃汉堡。
她一手拿着汉堡,一手握着手机打字:“不麻烦,顺路的。”
其实根本不顺路,她现在在余城最南边的湿地公园拍摄点,一路向北回市区的话,先到她家,再往北五公里才是医大一。
但不见李瑶筝一面,钟韵实在心烦意乱。
钟韵昨晚就从竹九口中得知了李锐君要给李瑶筝拉郎配的事,今天她的工作效率拉到最高,就为了晚上能挤出时间见李瑶筝。
倒不是担心李瑶筝会妥协,听李锐君的摆布,她只是太心疼李瑶筝总是被李锐君压榨。
李医生:“好呀,那你来吧,我吃什么都行,不挑食。”
钟韵回复:“晚上见。”
她狼吞虎咽把汉堡吃完,开门下车,到临时支起来的棚子里,拍掌叫醒昏昏欲睡的同事们。
“开工开工!早拍完早结束,今晚不加班,晚上回去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