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韵出院回家,事务繁忙的林惠雪也不多留,让刘怀治订了机票,双双离开。
林惠雪临走前,要给詹思思报销她之前垫付的医药费,钟韵阻拦不成,詹思思看着手机上的到账信息,睁大了眼睛。
五倍医药费,詹思思突然赚了一笔,心里发虚:“阿姨,怎么……”
林惠雪淡笑:“钟韵的伤还没好,麻烦你照顾她。”
其实林惠雪是想给钟韵钱的,但这么多年,钟韵从没要过她一分钱,如今更不会要,只能把钱给詹思思。
不过钟韵也收到钱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是黄毛家里赔偿的50万元,与此同时,还有手机上,温莞转账过来的婚纱照拍摄酬金4万块。
和酬金一起过来的,还有温莞透露关于袁长甫的近况——肾源暂时没有,袁长甫住在首城医科医院,平均每两天透析一次,原定这周末的婚礼,袁长甫不得不决定推迟,这一推迟,最快也要等章书怡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以后再举办婚礼。
钟韵很满意这个结果,中午詹思思破天荒亲自下厨,炒了一锅黑乎乎的蛋炒饭,心情好的钟韵都没责怪她,只是让她把锅刷干净,然后好好点一餐外卖。
午饭过后,詹思思出门去接达达。
昨天晚上从医院出来,詹思思就把达达送去宠物店寄养了,林惠雪爱洁,可能还有点宠物过敏,詹思思印象里,屈指可数的几次林惠雪见到达达,她都离得远远的,脸色很不好看。
也幸亏詹思思为防万一把达达送出去了,今天钟韵出院,林惠雪就到家里来了。
詹思思前脚刚走,后脚一条小黑蛇哼着欢快的歌穿窗而入。
“你果然出院了,你那间病房现在住进去一个老头,”竹九晃着尾巴飘到钟韵面前,“还好小爷聪明,回来找你。”
钟韵倚坐在卧室的飘窗上,对竹九自以为的机智不予评价,只问:“你怎么提前回来了?玩够了?”
“嗐,这不是怕你想念小爷我嘛,”竹九说着,不经意看到一旁的梳妆台和简易衣柜,“哎呦,你那发小正式鸠占鹊巢了?”
“不会用词就闭嘴。”钟韵没好气道,这小孩真是一日不见,死性不改,嘴里没点中听的话。
“好好好,不过我这次出去,可是有了新发现,”竹九飘到客厅巡视了一圈家里的变化,晃着脑袋回来,欲擒故纵,“你要让我闭嘴,我可就不说啦。”
她边说边在窗户上盘成一个靶子,晃着小脑袋顾影自怜。
“唉,可怜小爷我一肚子经纶史籍,见识广博,却无人赏识,世人果然都有眼无珠,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说她不会用词,她偏要卖弄文墨。
钟韵白她一眼:“有屁快放,没屁退朝。”
“啧!粗俗,”竹九了解钟韵的脾气,在挨揍的边沿蹦跶几下适可而止,“我昨天晚上去城东逛了一圈,你猜我看见谁了?”
钟韵睨着她,没说话。
“程叙,”竹九自问自答,“在大学城那边,一个SpA馆里。”
“他去做SpA?那怎么了?”没人规定男人不能做SpA。
“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SpA馆,”竹九神神秘秘道,“店面不大,里面一个个小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穿着各种制服的娃娃。”
她怕钟韵不理解,还补充描述:“和人一样大的娃娃,长得也和人一样,非常逼真,软软的,弹弹的,充气的。”
“挂羊头卖狗肉,还在大学城里,真是够恶劣的。”钟韵一脸嫌恶。
钟韵听说过那种体验馆,打法律的擦边球,在道德底线上疯狂试探,还在网上火过一阵,不过后来纷纷倒闭,没想到现在还有营业的,只是由明目张胆改为了地下交易。
“重点不是这个,”竹九又道,“重点是,程叙不是一个人去的,他是被一个人带过去的,那人名叫陈煜铭。”
“陈煜铭?”钟韵皱眉,“郑雨瞳的男朋友?”
“对咯,就是他。”
“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上次隆汽的项目,负责拍摄任务的人是何瑨,郑雨瞳都没见过程叙,她男朋友不可能通过她认识程叙。
“陈煜铭家里是做汽车零件制造的,程叙谈业务期间,通过合作商辗转认识了陈煜铭他爸,他爸看程叙跟自家儿子差不多大,让他儿子带不熟悉余城的程叙到处玩玩。”
“所以玩到SpA馆里去了,”钟韵冷哼,“这个消息真是令人不适,且无用。”
“你别急啊,我跟你说,”竹九凑到钟韵面前,快速吐信子,“那家SpA馆,郑雨瞳也去过,也是陈煜铭带她去的。”
钟韵:“嗯?”
这种体验还有带女朋友一起的?活久见。
“而且,郑雨瞳去的那次,就在你们去栖城团建,出发的前一天晚上,”竹九感叹,“他们玩了一个通宵,玩得那叫一个花呀,后来郑雨瞳在度假村一个劲儿拉肚子,我猜她就是因为那天玩得太嗨,身体吃不消了。”
钟韵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
钟韵并不关心员工的私生活,所以在度假村,竹九得知郑雨瞳的经历也没告诉钟韵,不过现在涉及程叙,竹九才觉得有必要跟钟韵说一下。
“那种地方,卫生问题堪忧,你们团建结束,郑雨瞳回到余城还跟陈煜铭吵了一架,然后两人就冷战了,陈煜铭气不过,正好他爸让他带程叙玩,他就把人领到SpA馆去了,俩人玩了一个通宵,换了三个房间。”
钟韵:“看来程叙玩得很开心。”
程叙这个人,钟韵对他其实很无感,不喜欢但也不算讨厌,不过程叙是袁长甫的手下人,钟韵不得不对他留几分关注。
据钟韵所知,隆汽在余城的这个分公司目前还没有总经理,如今袁长甫不在,程叙这个副总就是分公司的头,他却不务正业,三十岁的成年男人,曾经的技术骨干,如今的社会精英,居然被人一带就玩物丧志了。
不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程叙跟在袁长甫身边做事,很难不被带坏。
“何止很开心,他开心坏了!”竹九越说越兴奋,“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啊!”
钟韵长眸微眯:“你不会在那儿看了一夜吧?”
“我?我没见过那些花活啊,”竹九有点心虚,嘿嘿两声,“而且我这不是为你的复仇大业,勇闯魔窟嘛!”
“你只有灵体,倒是不怕长针眼,”钟韵很是嫌弃,“以后离我远点,我嫌脏。”
竹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