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倏地”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此时此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完全不知如何开口。
她用余光偷偷瞥了眼身旁的肖子翊,眼神里满是求救的信号,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
肖子翊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眉头微蹙,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对不住啊,这题我也摸不着头脑。”说罢,投去“自求多福”的目光,看着悲催的木槿无奈地摇头。
完蛋了,怎么第一次来上课就要给南教授留下负面印象!
木槿只感觉天都要塌下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的木槿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她纤细的食指不自觉地快速轻敲着桌面,心里默默哀叹:“老天爷啊,救救我吧!”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她正绞尽脑汁思考时,南笙正踩着从容的步伐向她走来。
随着南笙的靠近,木槿的心愈发提到了嗓子眼。她紧张地攥紧拳头,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双唇紧抿,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不敢抬头去看南笙。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紧张,以往就算回答不上老师的问题,顶多是觉得自己思考时间不够,可在南笙面前,自己偏偏动不动就会紧张得不行,生怕自己在对方面前说错话做错事。
南笙已经站立在木槿身前,阳光洒在她高挑的身形上,散发出圣洁的光芒。她的手臂轻轻撑在桌面上,姿态优雅得似一位等待自己公主的王子,微微侧着身,清澈的双眼看着埋着头的木槿,那声音仿佛带着蛊惑:
“这位同学,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这看似不疾不徐,轻描淡写一句,实则要了木槿的老命啊!
木槿缓缓抬头,迎上南笙的目光。
咦?是错觉吗?她的眼里竟然带着一丝笑意。
等等,她是知道我第一次来,知道我完全不会,想故意看我笑话吧?
木槿心里正胡乱猜测着,目光不经意间滑过南笙随意落在桌上的手指。那个动作,分明是以一个只有木槿能看见的角度摊开着,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却是在指着某个公式。
傅里叶级数?
木槿一愣,疑惑地仰头,正巧迎上南笙眼带笑意的双眸,那眼神仿佛在说:“相信我,念出来。”
嗯?难道她不是想看我的笑话,是在给我提示?
顺着南笙的提示略一思索,果然,傅里叶级数是切入口。但,后面应该怎么解,自己现在还没有清晰的思路。
“这是一维无限深势阱的定态薛定谔方程解,可以用傅里叶级数来证明……”
“能否上台来做演示?”
这娓娓道来的语气却让人无法拒绝。
木槿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仿若进行着天人交战。犹豫片刻,咬了咬牙,心一横:死马当做活马医,拼了!
她忐忑地走上讲台,马克笔在白板上划出几道利落的痕迹。南笙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雪松混着青草的气息轻轻笼罩过来。
“这里的波函数应该是正弦函数,能级分立,”教授的指尖掠过她写的公式,在某个位置轻轻点了点,“就像这样。”
原来是这样!经过南笙的点拨,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嗯,准确无误。”南笙露出一个蕴藏深意的微笑,那笑容仿佛藏着无数秘密。
木槿如释重负地深呼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念道:“谢天谢地,总算没丢人。”
“哇,好厉害!”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同学们不约而同地称赞道,偌大的教室立刻响起如雷贯耳的掌声。
人群中,有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眼睛睁得溜圆,拽着同桌的袖子说:“这个美女是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同桌白了她一眼,边翻着手机边说:“你连她都不认识?咱们系的系花啊!叫木槿,我之前在社团活动见过她。”
旁边有个男生扶了扶眼镜,感叹道:“这看脸的时代,颜值这么高的人智商竟然也这么高,比不过比不过啊……”
还有人拿着手机对着木槿的方向拍照,嘴里嘟囔着:“得给没来的哥几个看看,咱系居然有这么厉害的美女。”
待学生们讨论得差不多了,南笙复把目光投向台下,开口道:“这道题,还有谁算出来了吗?”
此话一出,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有的同学无奈地摇头,脸上写满了挫败;有的同学惭愧地低头,盯着自己空白的草稿纸直发呆;也有少数人不死心,继续在纸上疯狂画图套公式,嘴里嘟囔着:“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那模样,像极了执着的追梦者。
木槿见大家的关注点终于从自己身上挪开,这才小心翼翼地回去坐下,可心里还在纳闷:“大名鼎鼎、一丝不苟的南教授竟然给自己送答案?我的个乖乖,先不管为什么了,还得多亏南教授出手相助,否则丢脸丢到外婆家了。说起来,貌似南教授又救了自己一次……”
她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一声:“木槿!”
“到!”
条件反射般从座位上跳起来,那速度快得像是被狠狠按压过的弹簧,瞬间弹起。
大家的目光又纷纷齐聚回到她身上,像无数束聚光灯打在她身上。
只见南笙用柔和且认真的目光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能看透木槿的内心,说了一句她做梦都不敢信的话:
“这道题只有你解出来了,今天起,你当我的助教可好?”
“什么?”
木槿怀疑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刷”的一下,教室又一片沸腾。
有个男生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喊着:“南教授,这不公平啊,我也努力算了!”
旁边立刻有人拉他坐下,笑骂道:“得了吧,你那水平,能比过系花?”
还有女生羡慕地看着木槿,小声说:“天呐,当南教授的助教,那以后岂不是天天能和南教授近距离接触?也太幸福了吧!”
而肖子翊则在一旁笑着戳了戳木槿的肩膀:“嘿,木头,走大运了啊!”
木槿站在那里,看着周围沸腾的人群,又看看讲台上带着淡淡笑意的南笙,只觉得这一切像做梦一样不真实。可那热烈的掌声、喧闹的议论声,又真真切切地告诉她,这不是梦。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各怀心思等着她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