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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盈雪:“不是说好了穿越的吗?”
系统尴尬地表示:“咳咳,那个宿主大大,出了点意外。”
林盈雪满头黑线:“所以我这是被卡在哪?”
没有身体也没有环境,她就一意识。
“是这具身体的识海……要不宿主大大先看看前两个世界的后续?”
林盈雪声音像是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
“那——我——还——有得选吗?”
系统瑟瑟发抖:“宿宿宿主大大息怒,会有补偿的!”
“算了,看就看吧。第一个世界。”
“好嘞宿主大大这就放!”系统不敢打磕绊地飞速放起了第一个世界的后续。
……
姚闻玉在房间里关了三天三夜。
婢女圆碧担忧地敲了敲房门。
“姑爷,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早日入殓,叫小姐安息吧。”
姚闻玉颓然靠在榻边,听见惚惚然好似从很远传来的声音,抬起了模模糊糊的视线,曾经亮盈的瞳眸此时却这样空洞干涩。
他又闭眼。
入殓——是了,还要入殓——不完成最后一步,她的遗愿就还未了。
他摇摇晃晃勉强支撑起身体,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嗡鸣,让他身处在一片恍惚中。
不知摔了多少次又爬起,他曾经莹润如今却枯瘦的双手总算是摸到了房门,打开门,看见一张模糊的脸后就失去了意识。
心中记挂着陪葬品,他不敢睡太久,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眼前有很多张人脸晃动,他却都看不清,只好闭眼,听见一声声话语。
“你这三日滴米未进,滴水未进,眼睛都哭瞎了,身体怎么受得了……”
“见琈,再伤心也要爱惜自己身体。”
“闻玉,节哀。”
“便是雪儿在下面也不会想看见你这副样子的。”
“唉,你现下需要好好修养身体啊!”
一声很轻很轻的话像风一样擦过。
“陪葬。”
大家看见他惨白的双唇翕动,好似发出了声音,便安静下来。
双唇呢喃两下,声音终于被大家听见。
“陪葬……我家所有翡翠,玉器,财物都给她作陪葬。”
姚闻玉努力咽下一口气,继续断断续续道:
“人……下葬了么?”
“未曾。”
“何时?”
“明日。”
“陪葬……陪葬……”
他意识似乎已经不清醒,只是一直念叨着这两个字,重复又重复。
长公主面色动容,握住他的手,轻声道:
“你放心,我会把所有东西同她埋葬在一起,此外还要额外送她许多金银和翡翠。”
听到这句话,他才渐渐消了声,彻底失去意识。
他再次睁眼时,似乎是一个很好的晴天。
视线前所未有的清晰,房中光明通亮。
他听见鸟在窗外扑棱着翅膀,欢快啼叫。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他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走到窗前,明媚的阳光和一片翠绿就这样猝不及防撞进他的双眼。
日光接触到他的肌肤首先带来温暖,随后有了几分灼烫。
长公主府的下人在窗外走过,他出声叫住。
“良贵。”
良贵听见那声熟悉的清澈嗓音,转头看见窗内的公子,不由浮现喜色。
“公子,你醒了!”
静谧祥和的阳光将他的面容照出几分通透的暖色,姚闻玉睁着透亮的双眸,问:
“我睡了多久?”
“公子昏迷了半个月,大家都担心得很。”
“你去忙吧。”
“我这就去通知大家这个好消息!”
良贵带着大家喜气洋洋地赶到姚闻玉的房间,却不见人影,只有桌上留了一封绝笔书。
“形谢烟销,勿寻,勿哀,勿念。”
姚闻玉殉情的消息传到林新璐这里,她的心情不由复杂起来。
她本来和林盈雪没有冲突。
回到丞相府,享用锦衣玉食,本就是她应得的。
她的要求不高,只要亲爹给她一份千金的待遇,就很满足了。
一个丞相府,养两个千金绰绰有余。
在她得知对方要害自己时,她想,自己又没妨碍到这人什么,好好过不好么?
何苦要她性命?
她看着那双睥睨着她的眼眸,心中突然愤怒。
自己从未有一刻计较过对方抢了自己身份!
可对方反倒瞧不起她,凭什么?
若是自己不计较,一味忍让,早晚会死。
既然那人不愿和她共存,凭什么她就该是死的那个?
一条性命就此在悬崖下终结。
她惶惑过,更多的却是心安。
她的要求很简单,真的很简单。
如果这都容不下,那就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那人却带着熟悉的笑从容朝她走来,像是一个魔鬼重回她的噩梦。
但这一次,好像有了什么不同。
虽然那人姿态仍然高傲,却好像再不屑于和她争什么。
她放了心,相安无事,这就很好。
那人像是身负什么使命,给她塞银子,带她玩,给她找朋友,找姻缘,甚至愿意将父母拱手相让。
林新璐想,这些明明是自己该得的,为什么得到时却觉得这样珍贵,甚至对那人生出了几分感激。
回门那天,父亲独自见她,对她叹气。
“你在我身边的时日太短了,若是再陪为父两年就好了。三皇子并非良人,你本可以嫁更好的。”
她倔强抿唇:“父亲,女儿所求不高,唯有饱食,足衣而已。”
“这算什么要求?你是我的女儿,我能给你的比这好得多!”
“可这样的要求,在女儿十六岁之前都高不可攀。”
林相脸色白了一瞬,眼里闪过沉痛。
沉默良久,他只说出两字。
“抱歉。”
又沉默了片刻,林相问:“三皇子待你可好?”
林新璐答:“如今尚在浓情蜜意时,自然是好的。等到情意褪却,我仍是三皇子妃。”
纵使她不比林盈雪幸运,可她的结局还是极好的。
在养父母家时,邻居的女儿嫁入同村,被磋磨打骂,头胎难产而亡。
次日,又一名勤劳鲜活的少女走进了那户人家。
女孩的命运不外乎如此,只是有好坏参差,却都逃不脱贫穷饥寒和辛劳。
比起她们,她又何尝不是幸运的?
只是,她仍然很羡慕林盈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