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弹出祁瑾的微聊语音。
林盈雪接通电话,略有些无语。
“祁总,你多少有点接地气了。”
那边的祁瑾听上去笑了一声,说:“我是人,又不是神仙,微聊电话作为一种低成本高效的沟通方式,我为什么不用?”
林盈雪:“虽然但是,您有何贵干?”
祁瑾的微聊电话让林盈雪莫名有种回到了职场,在休息时间收到老板的电话的窒息感。
祁瑾:“你在哪?”
林盈雪沉默了一会儿,这种感觉更像了。
“我在番市,有什么事直说。”
祁瑾:“那正好,我也在番市,有兴趣见一面吗?”
还没等林盈雪说出那个没兴趣,那边的下一句话就已经迎面而来:
“我这里有些有趣的东西,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这个面是不见也得见了。
林盈雪叹了口气,颇有种被老板打断了度假的无奈。
“ok,在哪见面?”
祁瑾莫名其妙一个电话call来,林盈雪颇有一种怨气,所以她决定再拿出一点珠宝,好好薅点祁瑾的羊毛。
——准确来说,是换点钱。
毕竟不少高品质的宝石有钱也难买到,林盈雪只是把自己有市无价的宝石卖出了一个合理的市场价罢了。
在供需关系中,收宝石的才是求之不得的那一方。
那颗成色很好的帕帕拉恰宝石,就在林盈雪准备卖掉的宝石中。
除此之外,她还拿出了一颗指甲盖那么大的绿钻,足够狠狠让祁瑾出一波血了。
还没说出自己见林盈雪的目的,就率先看见了两颗宝石的祁瑾目光被宝石吸引注视了好一会儿。
而后他才缓缓看向林盈雪:“你每次都能给我意外的惊喜。”
林盈雪淡定地坐在了旁边,“祁总,先估个价?”
祁瑾收起了微笑,带着几分严谨仔仔细细鉴定起了宝石。
手套,镊夹,放大镜,又到阳台上对着自然光看了看。
那双大长腿重新迈步回来时,脸上已然挂上了商人独有的精明神情。
林盈雪知道,他这是对宝石很满意,准备开始谈价格了。
小心地把宝石放回盒中,祁瑾坐定了身姿,脸上淡定从容。
“这颗帕帕拉恰净度很好,但颜色差了些,我出价一百万,至于绿钻——”他停顿了片刻,似乎有些拿不准要给出什么价格。
“这东西难得一见,但之前我们收了一颗比这一颗略小一些的蓝钻,大概花了八百万。而你,我的朋友,我愿意给一个略高的价格,八百二十万。”
林盈雪有些无语:“你的略用得挺精准啊。况且,这颗绿钻更大,你却只多给了二十万——这叫友情价?”
“绿钻价格远远比不上蓝色钻石,而且谈价谈价,”祁瑾这时才带了点笑容,“多谈才能合适,你说呢?”
林盈雪:“帕帕拉恰,我要一百五十万,至于这颗绿钻——少于九百不可能。”
祁瑾点点头,话语间却方寸不让:“我最多能出一百一十万,绿钻最多只能到八百五十万,宝石本身的价格不会太高——这一点你应该知道。”
“好,成交。”林盈雪猛的松了口。
这倒是叫祁瑾微微一顿,随后脸上重新燃起了笑意,万年常驻的笑意比钻石的构成成分还要稳定。
他含笑从容开口:“看来我们在这个价格上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甚至都不用再拉扯了。
论单价,宝石和翡翠谁更贵些还不太好说,但它们的个头差距就注定了总价完全没有可比性。
不过深海毕竟主要做的是珠宝,翡翠涉及得并不多,翡翠这东西出现在深海的业务范围,单纯只是证明这家珠宝企业很大,业务比较全面而广泛。
严格来说的话,其实珍珠林盈雪也是能产的。
不过和外界差距不大,她也就懒得耗费这个精力了。
况且珍珠的价格上限也不算太高。
综合来说,她还是选择把宝石拿出来卖了。
在打磨这些宝石之前,林盈雪已经耗费无数宝石用于练习,因此她的打磨技术还不算浪费了这两颗宝石的价值。
祁瑾又观察了一番,评价道:“这两颗宝石打磨得很好,否则恐怕就到不了这么高的价格了。”
“所以祁少找我有什么事吗?”林盈雪直接切入主题。
祁瑾起身,到桌边拿起了一个文件夹,从容不迫地递给了林盈雪。
“翻开看看,会有你想看到的惊喜。”
林盈雪好奇地翻开这份文件,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几张打印出来的图片。
第一张,十多岁的林景程在林沁水的茶杯里下毒。
第二张,林逸辰和一个满脸愁苦的中年男人见面。
第三张,林逸辰带着居高临下的笑容递给中年男人一沓钞票。
第四张,中年男人打开了林盈雪的驾驶室侧车门。
看到这里,真相昭然若揭。
林盈雪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去查,真相就送上了门。
抬头看向亲自把真相送来她手上的祁瑾,林盈雪问:
“你调查过我?还帮我调查了害我的人?”
祁瑾微微点了点头,带着惯常的三分漫不经心的笑,如沐春风道:“沁水,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吗?”
虽然知道这个精明的商人找自己一定带有什么目的,但这个时候,林盈雪尤其感觉警惕。
原主身上有什么可图的?
看原主的容貌,和林家的父母还是有相似之处的,应该不会再出现身世这样的隐藏剧情。
原主的设计的确有几分天分,但这个世界上有天赋的人多如牛毛,原主远远算不上顶尖。
深海这样的头号企业里不会缺优秀的设计师,原主也远远没到深海求贤若渴招揽的地步。
那么是原主和林家的关系——祁瑾图谋的,其实是林氏?
虽然两家企业是同行业,具有竞争关系,但在深海面前,林氏远远不够看。
深海和林氏即便是要商战,直接硬刚也好过迂回靠近自己。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祁瑾和林家某个人有仇。
这种可能恰恰是很微小的可能,祁瑾作为深海的决策人,平时的主要阵地在京城,而锦城只能算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两家企业都很少有交集,更遑论个人层面了。
但这样就显得祁瑾屈尊降贵特意来参加林清柔的成人礼更为可疑。
排除了其他的可能性,又有一些猜测佐证。
那么大概率,祁瑾的确和林家人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