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别来撩拨老娘!蓉蓉啊,小莲啊……哪个不是对你掏心掏肺,巴不得爬你床上,你找她们去。”
佟湘玉耳根子通红,嘴里兀自不服输。只是低若蚊蝇的声调,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别闹!慕容莲的精神状态不对,刚刚她是真想寻死,我看的出来。”
王鹏将脸埋入柔软,闷声闷气道。
其实他也被吓到了,前世那段记忆太过刻骨铭心,他永生永世都不想再次重演。
佟湘玉多机敏,立刻察觉到了王鹏语气有异。
本想推开占自己便宜的脑袋,变成了环抱。
“那你想怎么办?”
“不知道。”
王鹏边说边摇头,左右晃的佟湘玉心慌。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王鹏神奇的安定下来。
“对了,蓉蓉和我那准岳母呢,一下午没见人。”
“她们去未名园了,说是看看要添置什么。”
“那正好,去我房间吧。”
“你想干嘛?”
“想……”
“什么?”
“没事……”
佟湘玉嘴上警惕,身体却毫无抗拒的被王鹏拉进了房间。
王鹏反手关上了门。佟湘玉心里有些打鼓,脸上却强装镇定。
“你小子到底要干啥,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
王鹏看着她,突然认真道:“娘子,我想和你商量下慕容莲的事儿。我觉得得给她找点事儿做,让她转移下注意力。”
西斜的阳光洒进房间,将两人的身影在墙壁上拉得老长。
佟湘玉眉头微微蹙起,问道:“那你有啥好主意?她现在失忆,心智就跟6岁的孩子一样,浑浑噩噩的,又能干啥?”
王鹏微微低头,摸着下巴,眼神中透露出思索的光芒,片刻后缓缓开口:“要不给她和秀秀找个教书先生,让母女俩一起读书识字。你想想啊,一大一小坐在那摇头晃脑地念着之乎者也,那场景还挺好玩。”
佟湘玉眼睛瞬间一亮,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情,说道:“这主意不错呀!不过千金镇的秀才怕是不好请,那些有点名气的,瞧不上咱们不说,也不一定愿意教导女子。等蓉蓉和她娘回来,咱问问缉捕司那边有没有附近村里穷苦秀才的消息。那些穷苦秀才正愁没个营生,说不定能请到合适的。”
王鹏听后,连连点头称是:“行,就这么办。让慕容莲有点事做。也省的整天缠着我。每天动脑子,说不定失忆的事儿能提前恢复。”
接下来,两人又就细节讨论了一番。从教书先生的薪酬待遇,到授课的地点安排,再到学习的内容。他们时而争论,时而达成共识,良久,房间里的讨论声才渐渐平息。
等正经事说完,王鹏立马就变不正经了。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暧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聊着聊着,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臂轻轻环上了佟湘玉的腰,慢慢将她抱在了怀里。
佟湘玉察觉到王鹏的举动,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轻轻扭动着身体,嘴里娇嗔道:“你干嘛!看时辰,蓉蓉她们应该快回来了。”
可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手上的力气也明显没啥力道,更像是一种半推半就的撒娇。
王鹏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顺着佟湘玉的后背慢慢游走。佟湘玉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也不知是谁主动的,两张嘴慢慢凑近,最后紧紧地黏在了一起。
冬月二十,差不多是该下雪了。千金镇虽然地处南方,可这方世界没有所谓的全球变暖。就算是更南方的大黎国,该下雪时照样会下,只是不似北面那样大。
明明下午还暖阳当空,才两个时辰,未名园的花草已经铺上一层薄薄的雪花。
郭蓉蓉母女回来说,未名园已经收拾差不多了,沈崇格走时几乎什么都没带走。只需要添置些新的锅碗瓢盆,床罩被褥就行。丫鬟仆役也留了大半,勉强够维护园子的日常洒扫。
几人碰头一商量,得!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晚就搬过去温锅。
王鹏捧着黄铜手炉站在滴水成冰的游廊下。
透过雕花漏窗,望见郭蓉蓉绯色斗篷在雪地里忽隐忽现,正指挥着十几个工匠搬运新到的紫檀屏风。
她发间那支鎏金点翠凤钗,是昨日郭夫人带给女儿的,据说是亲自从玄京八宝阁挑的上等货。
佟湘玉捧着账本从月洞门转出,狐裘领口沾着细雪,\"东厢房的地龙已经烧起来了,我查看了下,每间屋子都留了火道暗门。\"
她说话时睫毛上凝着霜花,这该死的天气突然降温,让大家都不太适应。还好王鹏现在有钱了,要是当初刚穿越过来时是这种天气,估计他就立马嗝屁交待了,到时或许运气好能穿越回去。
王鹏伸手拂去佟湘玉肩头积雪,\"让大嘴叔多备些姜汤。\"
“嗯,早就在准备了。”
酉时三刻,正厅的翡翠屏风映着十二盏连枝灯。
郭夫人轻抿着鸭血羹,撒了少许茱萸粉的鸭血羹最适合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
腕间翡翠镯子碰在汝窑碗沿发出清响:\"这青玉碗盏倒是雅致,只是碗底没印官窑标记”
话音未落,李大嘴端着雕兽纹的铜锅进来,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众人神色。
\"钱家老窑可不敢打官印,东西还是不错的。\"王鹏笑着给郭富斟满丹霞酒。
\"小婿明日要去牙行采买些人手,岳父大人可有指教?\"
散发着淡淡酒香的青铜酒壶在炭火上泛着幽光,壶身饕餮纹的第三只眼正对着郭富。
“采买几个家仆罢了,能有什么说法。明儿个让蓉蓉和小佟陪你去。她们有经验。”
王鹏点点头,没继续搭话。
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在这个精巧雅致的园子里吃饭,感觉格外不同。
一应事物全部鸟枪换炮,让他恍惚间有种身处红楼大观园的错觉。
看看门口站着的小厮,还有两个全身墨蓝劲装的大汉,又有点穿越到琅琊传的味道。
小厮是沈崇格留下的,先前并未见过。劲装大汉是郭氏夫妇带来的,说是借给王鹏看家护院,不止这两个,总共18人。他们夫妻来时也没见有人跟随,这整队一看就是高手的大汉也不知他们从哪儿变出来的。
郭氏夫妇态度依旧,可莫名安排这么多高手到他身边,让王鹏有种不好的预感。
次日辰时,牙行朱漆大门上的铜钉还凝着霜花。王鹏的马车刚停在石狮子旁,就听见里面传来皮鞭破空声。
佟湘玉掀帘的手顿了顿,三丈开外的铁笼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被拖出来,在结冰的地面上,拖出的血痕在雪地中泛着诡异的光。
\"贵人见谅,新到的崽子不懂规矩。\"牙行管事搓着手迎上来,腰间铁钥匙串叮当作响。
他紫棠面皮上横着道刀疤,说话时露出镶金的门牙。
王鹏瞅着觉得面熟,仔细回想,去年城门口的通缉令上好像有这人画像,说是沧州大牢逃出的重犯。
大玄的通缉令画像其实非常写实,类似素描,当初第一次看见的王鹏猜测是不是有穿越者前辈来过。
什么情况?是通缉犯太嚣张,还是缉捕司眼瞎了?岳丈大人的管理能力不行啊!
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并未拆穿。
只等回去后告知准岳父。
他现在的修为才一重天,可不敢留这么个狠人在镇子上。
不过现在这人伪装了身份,想来普通接触不会有危险。
“贵人里面请。”
行至内里,类似牢房的结构。每间牢室都或多或少关着些孩童,男女都有,最大的目测顶多十五岁上下,但身量全部偏矮,不似身边的郭蓉蓉般至少一米六多。
管事带他们到一间关着挺多孩子的牢室。
王鹏还没开口,佟湘玉已经皱眉。
郭蓉蓉更直接,短匕突然出鞘,刀尖挑起一名女童的下巴:\"我们要的是手脚干净的家生子,这些……\"
女童颈间淡红的烙印,明显是刑部流放犯人的\"黥\"字,还能看到半截。
\"小姐好眼力!\"管事突然压低声音,\"这些可都是官宦之后,您看这个。\"
他扯过个八九岁的男童,\"前太医院判的孙子,认得百种药材!\"
男童麻木地站在那里,掀起的裤腿,露出溃烂的伤口。
王鹏细细打量这批所谓的官宦之后,不知道这些孩子家里是真犯事了,还是权利倾扎。
这一幕让王鹏很不习惯,但也让他更深刻意识到了古代封建皇朝的残酷。
从他穿越以来,碰到的都是好人。要不是环境不对,经常让他有种只是到了现代的乡下村子里生活的错觉。
“就没有一些身家清白的家生子嘛?”
佟湘玉不悦的问道,单纯只关心采买,显然对眼前的情况很是习惯。
“有的有的!只是那些村里娃大多蠢笨的很,不如这些机灵。”
“我们是买家仆,不是来买麻烦的。犯官之后,牵扯太多了。”
“那几位贵人随我来。”
管事眼见推销不掉这几个麻烦,只能带路朝另一边走去。
“蓉蓉,你看什么呢?”
王鹏出了牢室,却见郭蓉蓉蹲在个女童身边,仔细打量女童腕间系着的半截褪色红绳。
“没事。来了!”
郭蓉蓉快步跟上,弯腰凑到王鹏耳边,低语道:“那女童的红绳有问题,好像是玄机营传递密信的九宫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