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佟湘玉和黄幼湉从内院走出来。
两女今日都穿了喜庆的红色衣裙,一个端庄大方,一个娇艳动人。
“夫君,”佟湘玉笑吟吟地说,“杨家那边传话来了,说是府城的亲戚已经到了,明日杨二老爷也会亲自来送亲。”
黄幼湉挽着王鹏的手臂,有些羡慕地说:“听说杨二老爷是府衙的府丞!官居六品!杨家这次给足了面子。”
王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怎么,嫌你相公没当官?”
“才不是!”黄幼湉嘟嘟嘴,“妾身就是觉得大嘴叔有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小翠婶。”
正说笑间,园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十几个衣着朴素但整洁的乡下人走了进来,领头的正是李大嘴,他今日穿了身崭新的绛红色直裰,腰间系着金丝腰带,整个人精神焕发。
李大嘴远远地就喊:“小鹏,我老家的亲戚们来了!”
王鹏迎上前去,只见这群人有老有少,最年长的是一位拄着拐杖的白发老者,被众人搀扶着走在最前面。
李大嘴介绍道:“\"这是我六大爷,是我们李家村的族长。”
六大爷颤巍巍地要行礼,王鹏连忙扶住:“六大爷不必多礼,您能来就是给大嘴最大的面子了。”
接着李大嘴又介绍了春兰奶奶、大庆哥、二叔公等一众亲戚。
这些人虽然衣着简朴,有些畏手畏脚,但均是面相憨厚,眼神清明,看得出都是本分人家。
六大爷看看朱漆大门,又看看门前的威风石狮,拉着李大嘴的手,老泪纵横:“大嘴啊,你爹要是能看到今天,该多高兴啊……”
李大嘴想起当年惊闻噩耗,回到家只看到几座坟茔,眼圈也微微泛红:“六大爷,我爹是您徒弟,你就跟我亲爷一样,明日您坐高堂,受我和小翠的礼。”
这边正叙着亲情,园门外又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十几个穿着短打、面相精明的汉子站在门口,想进又不敢进的样子。
王鹏眼神如电,轻轻一扫,就发现了这些人的古怪。
先不说大多人脸上、手上都有伤疤,光是缺手指甚至缺了整个手掌的就有四人,还有两人只有一只耳朵。
可这些人看着又不似残疾人卑微,反而一个个都面带凶煞,只是到了这未名园门前,全都在尽力收敛,不敢显露半分。
“那些是什么人?”王鹏皱眉问道。
李大嘴看了一眼,笑道:“少爷,那些是镇上的泼皮头子。这几日多亏他们帮忙看着彩绸灯笼,不然早被熊孩子们偷光了。”
王鹏恍然,他终于想起三天前自己说的话了。
他刚刚还纳闷,镇上的泼皮啥时候开始做好人好事了,竟然帮他追回失窃的红绸彩带。
盖因四天前,一下子发生了十多起红绸彩带被盗的案子。
一开始,周春来和缉捕司都头疼的不知从何处入手,因为很多人看到,是些小孩拿的,一个个全都跟泥猴子似得,看不真切。
而且毕竟是孩子,就算有人认出是谁家的,也不会指认。
这时候,几个街面上的泼皮心思动了,冒着被强行抓去顶包的风险,主动帮忙找回了赃物。
王鹏其实对这么点布料根本不在意,可人家毕竟一片好心,而且喜布被偷,终归不吉利。
于是随口说了句:有劳了,之后几天也拜托各位看顾一二。
没想到,全镇的泼皮好像聆听圣旨一般,真个儿是尽心尽力看护。
王鹏好笑的摇摇头,心说,没想到我还有当黑道大哥的一天。
转头对张有财吩咐:“去账房支二百两银子,赏给他们打酒喝。再告诉他们,明日婚礼,愿意来的都可以在客栈吃席。”
张有财吓一跳,小心确认道:“二……二百两?”
“废话!人家手下弟兄多,二百两不算多,快去。”
张有财咽口唾沫,朝那几个汉子投去不屑又嫉妒的一眼,领命而去。
不多时,那群泼皮欢呼起来,朝着王鹏的方向连连作揖,有几个甚至跪下来磕头。
郭蓉蓉不久前也到了门口,见了这幅场面,看得有趣,小声对王鹏说:“官人,你就不怕他们明日喝多了闹事?”
王鹏轻笑:“放心,这些人最是识时务。况且……”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黑虎帮的下场他们还记得呢。”
“对了,”王鹏突然想起一事,“大嘴叔,你新房布置得怎么样了?可别委屈了新娘子。”
李大嘴搓着手,笑得见牙不见眼:“放心,按你说的,我把暖翠亭的家伙什几乎全部换掉了。床是上好的紫檀木拔步床,帐子是苏绣的……”
佟湘玉插话道:“小翠的嫁妆单子我看了,光是头面首饰就有十二套,四季衣裳各八箱,还有五百亩水田的地契……”她笑着摇头,“杨家还是很看重这个女儿的。”
众人说笑间,天色渐晚。王鹏吩咐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招待李大嘴的亲戚们。
席间,六大爷喝了几杯酒,话也多了起来。
老人家举着酒杯:“王公子,我们李家穷了几辈子,没想到出了大嘴这么个有出息的。这都多亏了您啊!”
王鹏连忙摆手:“六大爷言重了,是大嘴叔自己有本事。还有,别叫我王公子,叫我小鹏就好了。”
大庆哥插话道:“大嘴都说了,是您教他做菜的手艺,还把园子给了他。这份恩情,太大了!”
正说着,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少爷!杨二老爷到了镇上,直接去了杨宅!杨宅派人来问,明日几时接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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