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笼罩的区域里,树木生长远不如外面茂盛,枝叶都泛着萧瑟的意味。
大蟾蜍没有追进来,温琼之便将放在闻修远和薛晟身上的灵力收了回去。
四人下剑探查四周,席长靖有些遗憾被留在原地的烤鱼。
他苦苦哀求饭堂阿姨才得来的几小瓶调料,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用。
今天本想让大家尝尝他的手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但危机时刻,他怨不得任何人。
温琼之察觉到了他的低落,从储物袋取出几串鱼来。
“你瞧。”
“师......师姐!你居然带上了!”
“自然不能浪费你的心意。”
难道她是什么很粗心的人吗?
虽然温琼之是个辟谷的清冷修士,但鲜美的灵鱼现烤现吃,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这机会的。
席长靖没想过师尊会有口腹之欲,只觉得她爱屋及乌,重视他的劳动成果。
自己,果然是师尊最疼爱的弟子啊。
虽然被她打过,但自己也从中获得成长了不是吗?
就好比现在,席长靖经过温琼之多次调教,以及刚刚的搏斗,他感觉自己已经积累到了练气巅峰。
师尊说会助自己筑基,果然没有食言!
闻修远和薛晟对视,他们将席长靖诧异、感动的表情收入眼底,互相传达出席长靖完全倒戈的消息。
感觉温琼之把他打一顿,他也只会觉得温琼之是在教育自己吧。
几人干脆找片小空地安顿下来,把鱼吃进肚,补充好灵力后接着向深处进发。
这片区域湿气重,不仅有普通菌菇,还滋生了很多蠹菌菇和蠹药草。
三个劳工将灵力附着在手上当手套,谨慎采摘,温琼之则在一边警惕周边环境。
寒冰灵力飘散在四人周围,同潮湿的空气结合,隐有凝霜。
忽然,凝霜震动,远处某个地方的打斗影响到了这边,温琼之偏头眺望,将灵力朝那处铺设出去。
一个三人小队正被银环蛇兽追赶,向这奔袭。
小队人马两个筑基后期,一个筑基巅峰,而银环蛇差不多有金丹前期的实力。
三人要是拼一把还是能取胜的,但是,其中一人似乎早就有伤,这才被银环蛇注意到,对他们展开追捕。
温琼之将情况和弟子们讲开,这次打斗有概率获胜,他们可以去帮助那三人历练自身,也可以选择和温琼之一样躲在暗处静观其变。
闻修远也隐隐有巅峰之象,他选择出手相助;薛晟心思则简单多了,他想凭借救命之恩,将蛇要来拆解卖钱;席长靖则是希望再打一场,突破筑基。
三人商量好,不多时便朝打斗处寻去。
“道友!道友救救我们!”
陶渊捂着腰腹被唐宁薇和唐子裕护在身后,两人拼命输出防御屏障,陶渊则察觉到后方来人,迅速求救。
薛晟让闻修远和席长靖步子放慢些,等到那三人灵力支持不住这才接近。
如今时机已到,唐家姐弟已经是强弩之末,在陶渊崩溃之际三人如救世者般力挽狂澜。
闻修远和薛晟实力较强,立马过去阻拦银环蛇的攻击,席长靖立刻给出几颗补灵丹,让小队三人恢复灵力。
“救治的丹药我这没有,等蛇兽死了,我带你们去找我师姐帮忙。”
唐宁薇连连道谢,唐子裕同陶渊对视带上一抹笑容,“渊哥真是福大命大,待我和姐姐杀了这凶兽,便随好心道友去求人救你。”
席长靖总觉得话里怪怪的,但姐姐唐宁薇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赶紧拉着弟弟跟随席长靖去助力闻修远他们。
眼花缭乱的灵诀配合剑技攻击到蛇兽身上,加上唐宁薇的鸳鸯刀和唐子裕的弯月刃,蛇兽薄弱的后颈和七寸被五人合力攻陷。
两方人马站在蛇尸前,唐宁薇率先开口,“感谢道友们相助,这蛇兽你们也有份,只是........”
“道友但说无妨,我们都有出力,可以商量。”
薛晟知道两兄弟不善这些,先一步站出来答话。
“只是,能否将蛇丹和蛇胆留给我们?”
“这?”
薛晟故作为难,左右看看闻修远和席长靖,他当然不指望两人给自己什么反馈,只是装样子而已。
“蛇最值钱的也不过是蛇丹和蛇胆。虽然你们有出力,但危机时刻是我们相救才得以保留性命,蛇兽的多数攻击也朝向我们三人,还请道友再思虑一番。”
“师弟,将蛇尸收起来,先把旁边那位弟子带去给师姐医治。”
第一轮谈判被薛晟巧妙驳回。
蛇尸高价值的东西就那么多,大头全被挑去,哪有那么好的买卖。队伍里还有需要医治的人,他就不信宰不到她们。
并且那个女修在这情况下开高价,有些缺乏思量,是故意的吗?
实际上她想要的是其中之一吧,拉高预期再故意让步得到自己想要的,这点计量薛晟还是看得清楚的。
再说了,迈入金丹的灵兽实战经验丰富,能力更为突出,对比同等级的修士实力还要雄厚。
薛晟三人也可以称得上是冒生命危险来救人的,自然不能轻易就让对方得偿所愿。
他瞧着跟在自己身后,互相扶持的三人,他们还有伤呢,显然还有商量的余地。
温琼之一直在暗地观察,等战事结束便留在不远处等他们。
“这便是我们的师姐,姓玉。”
“玉道友,还请你救救我的道侣。”
唐宁薇肩膀支撑着陶渊,神色紧张,一旁的唐子裕则撑着自己姐姐的身子,神色不明。
啊,有意思。
陶渊脸色苍白,温琼之便让唐宁薇解开他上衣,方便看看情况。
“不可!”
唐子裕忽然冲出来,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说道,“这等小事还是我来吧。”
原本连姐夫都不愿扶的人,现在倒是主动起来,温琼之面不改色,只继续观察着。
陶渊的伤口揭开,里面扎着一截变异荆棘的刺。
“瞧着是肾脏受损,先说说怎么伤的吧,我需多方面诊断。”
“拔刺后吃颗丹药就成,何须问那么多呀,道友?”
唐子裕同温琼之对视,他可从来不知道治伤要问这么多的。
“子裕!”
唐宁薇蹙眉,却也只是喊了声名字,没说别的。
温琼之笑了,虽然确实不用麻烦那么多,但谁让他们落到自己手里了呢?她可不会随便做些好人好事。
沉默,按兵不动,便是对付这唐家姐弟的最好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