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林弈果然找了一个元哥儿和常尧都在的时候,超绝不经意地问:“元哥儿,你娘是不是也在帮你相看了?”
他说着还找了一个常尧看不到的角度对着元哥儿眨眨眼。
元哥儿没看懂他的提示,但好在他娘确实也跟他提过这件事了。
“是有这件事,唉,别提了,最近我娘都不让我到处跑了,又拘着我开始学针线,我的手都被扎了好几次了。”
“你看。”说罢他还伸出手让林弈看看他的伤口。
一旁的常尧在听到“相看”二字时就竖起了耳朵,注意力集中,想听元哥儿怎么说。
听到元哥儿肯定了这个事情,常尧心里顿时有些着急,这可不行,元哥儿可是他看中的人。
看来得抓紧了,常尧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林弈看着常尧强装平静但依然能看出着急的脸色,低头偷偷笑开了,得,剩下的就让他们两个自己发展去吧,自己这个媒人可以功成身退了。
——
这天。
“弈哥儿,不是说要去看看庄稼长势?”秦青喊上林弈往田里去。
“来了。”林弈听了一扣草帽,连忙跟上。
现在已经七月初了,马上就要到夏收的日子,田间地头的村民都多了起来,都是来看谷穗灌浆的情况,准备找个好日子放水割稻,秦青和林弈他们也不例外。
两人先去了离家较近的原先刘地主家的那块地,因着刘地主犯事的缘故,这块地前头没人打理,又遭了一次水淹,水稻的长势就不太好。
虽然他们后头尽力补救了,但也还是没有其他良田里的水稻长得好。
林弈伸手捏了捏有些瘪的谷穗,可惜的说:“这些稻谷真是可惜了,本来能丰收的。”
秦青也点点头,“看样子,这块地的稻谷也是不会再长了,挑个时间先把水放了晒晒田就割了吧。”
“沈伯会看气象,回头问问他最近几天的天气怎么样,若是晴天就放水割稻。”
看过了这块地,两人又转道去了稻田养鱼的两亩田。
还没到呢,他们就远远地看到田边围着不少人,热闹得很。
——
一个时辰前,附近几个村的里长和村长一起接到了新来的县令要带人下乡巡视今年粮食生长情况的通知,让他们好好接待。
一听是一县之长要下乡巡视农事,里长和村长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两人带着县令一行人看过三溪村的水稻生长情况,又说了些今年的天时什么的。
县令率先发问:“听说你们这儿的水渠都是获罪刘家先人捐建的?”
村长躬身,恭敬地回答:“是,大人。”
“倒是可惜了那刘家,本是行善积德的人家,无奈后人不争气,百年家业毁于一旦。”县令感慨。
刘家获罪关系到府城知府下台一案,一时间众人都不敢出声评价。
还是县令打破安静的氛围,又问了些雨季、旱季该怎么侍弄水稻之类的话。
一行人边走边说,县令就看到了两亩长势很好的稻谷,抬步上前查看。
这两亩田的长势很好,植株都比旁边田地的健壮、高些,稻谷饱满,沉甸甸的,坠得稻杆直往下压,一看就是要丰收增产的样子。
更让县令惊奇的是,他居然在田里看到了鱼,不是一条两条,而且长得很好的样子,看样子是精心养的。
他不禁出声问道:“这两亩田是谁家的,怎的长得这样好?里头是养了鱼吗?这是什么新型的种植技术?”
周围的村民见里长和村长带着一行身穿锦袍、非富即贵的人过来,也围过来凑热闹。
人多起来,为保县令安全,同行的护卫马上上前隔开众村民们和县令一行人。
村长见此,怕村民怠慢了几位大人,赶紧说:“这是新来的县尊大人,以及本县的县丞和司农令,还不见礼?”
众人一听竟是县令大人,纷纷想要下跪行礼,只见那人抬手:“不必,本官只是下乡视察这一季粮食的情况,不用这么大张旗鼓。”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刚要弯下的膝盖又直起来了,只是腰还是弯着以示恭敬。
“可有人能回答本官的问题?”
村长上前一步躬身回答:“回大人,这两亩田是本村一户村民所种,但那户人家现在并不在这儿。不过草民听他们说过,这是什么稻田养鱼的技术,具体如何实施可能要问本人才行。”
“是嘞,当时秦青哥和哥夫郎就是这么说的。”
“哦,这位小哥知道内情?”县令听到他的附和声问道。
那位小哥,也就是沈济上前,行了一礼说:“见过大人。”
县令摆手表示不用多礼,“你可能说说?”
沈济挠挠头说:“我、草民也只是听哥夫郎说过一点,说是这鱼可以吃掉田里的害虫,又能产生粪肥促进水稻的生长,稻田养鱼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什么的。”
县令听他这么含糊一说更加感兴趣了,回头问村长:“可否带本官去这户人家那一趟,好让本官请教一二。”
这点要求村长当然是应了。
但就在他们正要往秦青家去时,秦青和林弈过来了。
“秦青和林弈过来了!”有人喊道。
秦青和林弈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这是咋了?怎么他们过来了还要被通报不成?
没等两人问发生了什么事,围着的村民就你一言我一语地把事情说了。
一听是新来的县令巡视农事,要问他们稻田养鱼的事,秦青和林弈对视一眼,打算上前回话。
村民们也纷纷让开身位,好叫两人过去。
两人上前,秦青正要拱手行礼就看清了县令的样子,一时之间愣在那里。
县令也愣住了,接着就是眉头一挑,哟,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