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阁内,众人的视线瞬间就被 身披一袭艳红石榴裙的沐雪苒完全吸引, 刹那间,在场之人皆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心中满是惊叹, 这艳丽的裙身不但不显得她媚俗, 反而将沐雪苒的肌肤衬托得愈发莹润白皙,她的双眸也宛如幽潭清泉,澄澈而明亮,流转间波光潋滟,恰似春日暖阳下闪烁的珍珠,璀璨动人。
一时之间,惊叹之语在席间悄然传开。
“这厉大人当真是鸿运齐天,竟能抱得如此佳人归,便是太子宫中那些娘娘们,论起这容色,怕也是要稍逊一筹啊。”
“你这不是废话, 七公主都比不上。 ”
“可不是么,怎么我就没这福分呢。 ”
“你可得了吧,就这等绝色, 你一五品小官,给你了你也守不住。”
“哎,你说的也是,来,还是喝酒吧。 ”
言语间,满是倾慕与艳羡。
越良玉抬起桌上杯盏,泯了一口,心中暗思:以往总觉得吃亏的是自己,今日这一遭,总算不是赔本的买卖了。
就连越良泽,看着沐雪苒,也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反观席间的女子们,多数人面上虽维持着端庄仪态,可眼底深处,却隐隐藏着嫉恨与懊恼。
为何上天如此眷顾这沐雪苒,若她们能有这等姿容,又何愁不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呢?
接下来的宴会依旧热闹非凡,华灯璀璨,丝竹声声。
一众贵女纷纷展露才艺,有的才情横溢,于席间吟诗作赋,引得满堂喝彩;有的则身姿婀娜,莲步轻移间翩翩起舞,水袖翻飞,姿态万千,将宴会的气氛一次次推向高潮 。
沐雪苒却因之前的一番波折,身心俱疲。
她安静地待在厉行云身旁,神色间透着几分倦意。
没有参与众人的热闹,只是偶尔夹起一两口菜肴,动作优雅,细嚼慢咽。
周遭的喧嚣仿若与她无关,她的目光平静,静静地看着宴会上的一切,只在心中满心期待着这场宴会早些结束。
厉行云敏锐地察觉到沐雪苒兴致不高,见她眉眼间尽是倦意,便知晓她定是疲惫不堪了。
于是不着痕迹地轻轻覆上她的手,随后,偶尔拿起筷子,精心挑选出几样沐雪苒平日里爱吃的点心和菜肴,一 一夹到她的碗中,动作细致而自然。
终于,夜幕降临,这场冗长的宴会也落下了帷幕。
沐雪苒本想着终于能回到厉府,好好歇一歇。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太子的贴身护卫秦宵便匆匆赶来。
只见那秦宵神色恭敬说道:“厉大人, 苒夫人,太子殿下有请,还望二位移步。”
厉行云心思通透,当下便明白定是沐雪苒今日所涉之事有了结果。
他握着沐雪苒的手,而后抬眸说道:“秦霄,劳烦你前方带路,我与夫人这便去拜见殿下。”
秦霄微微点头示意,旋即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大步走在前方领路。
厉行云与沐雪苒并肩紧跟其后,不多时,三人便抵达了太子的东宫。
踏入殿内,只见殿内灯火辉煌,装饰极尽奢华。
厉行云与沐雪苒俯身向端坐在主位上的越良泽行礼参拜。
“见过太子殿下。 ”
越良泽面容平和,抬手虚扶了一下, “不必多礼。今日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已查明真相。逸庭,你且出来说说吧。”
沐雪苒随着岳良泽的话音落下, 缓缓直起身,这才注意到殿内除了他们三人,一旁还站着洛千初。
洛千初神色复杂,眼神与沐雪苒交汇瞬间,便迅速移开。
在洛千初身旁,是两位陌生面孔。一位身着官袍,身姿笔挺,面容严肃,官袍上的绣纹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彰显着其不凡身份;另一位则是身着华丽锦缎的贵妇,头戴珠翠,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透着养尊处优的贵气,眼神却在众人身上来回打量,带着几分审视意味 。
苏逸庭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抱拳回禀道:“启禀殿下,臣刚刚已查清此事。确有东宫丫鬟暗中给苒夫人和雨柔小姐下了迷药,随后将苒夫人带至西侧偏殿。臣到偏殿时,殿中仍残留账中香的气味。之后,臣抓捕了一名行踪鬼祟的马夫,经审问得知,那丫鬟与马夫皆受洛千初小姐指使, 他们的目的是将苒夫人引至西侧殿,并用媚药致使苒夫人与马夫私通,意图污蔑苒夫人名节。”
厉行云听完,顿时觉得气血翻涌,心中的愤怒难以抑制。
沐雪苒早已猜到, 却第一次见识到电视剧上才出现的宅斗, 一瞬间五味杂陈。
“殿下,臣妇恳请您为我做主。今日若不是运气好,怕是已被那歹人算计,落得个身败名裂、性命不保的下场。求殿下严惩,还臣妇一个公道 !”
说完沐雪苒一把掐住自己的大腿,立刻泪眼蒙蒙的抽泣几声。
上首的越良泽恰好看到她这个动作,嘴角弧度渐起,但转瞬即逝。
“洛小姐,敢在孤的太子府行此龌龊之事, 你还有何话可说!”
洛千初当即悲泣着跪地,声泪俱下道:“太子殿下,臣女实在冤枉!臣女与苒夫人不过初次乍见,彼此间并无任何矛盾,又怎会冒如此大险,在太子府中设计陷害于她?此事定是这女婢与马夫受人唆使,蓄意构陷臣女。还望殿下明察秋毫。”
一旁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亦趋步上前,撩袍跪伏于地,抬手作揖。
“殿下明鉴,此事定有误会。小女素来温婉良善,柔慧乖巧,断断不会行此阴毒之举,况且小女与苒夫人之间确实并无仇怨, 实在没必要搭上自己来构陷苒夫人。”
旁边的贵妇人也应到: “是呀,殿下, 小女一定是遭人恶意构陷,想要离间洛厉两家的交情,还望殿下详查,以还小女一个清白。”
“哦, 本座倒是不知,我们洛厉两家,有何交情,洛千初,你敢伤害苒苒, 可有想过本座会让你怎么死!”
说完,厉行云已然没了耐心,直接弯腰一把就掐住了洛千初,瞬间将她提了起来。
“诏狱里有十八种最为残酷的刑罚,每一种本座都能玩出几番花样, 你要试试么? ”说完,手中愈发用力。
洛千初死死抓住厉行云的手腕,双脚徒劳的在空中乱蹬, 她的脸因为窒息迅速涨红, 看着厉行云阴冷的面容,终于感到了无法言说的恐惧。
“放肆, 厉行云,太子殿下还在这呢,你就敢出言威喝小女,你到底有没有把殿下放在眼里!”
“厉大人,厉大人,你快松开小女,她快被你掐死了。 ”贵妇人在一旁凄声哀嚎。
越良泽眉头轻蹙, 抬手敲击了两下桌面, “行云,住手。 ”
厉行云这才面无表情又极其粗鲁的,将手中女子重重的扔回了地上。
从生死边缘回来一遭的洛千初吓的浑身颤抖, 手脚冰凉。
越良泽见状,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意,出声说道:“洛大人,你莫不是觉得孤昏庸糊涂,身边的人也尽是些无能之辈,连这么一桩小小的下药之事,都勘查不清?”
二人面色骤变,忙不迭附身跪地,重重磕头,颤抖着声音高声道:“臣(臣妇)绝无此意!”
紧接着,中年男子猛地直起身子,脸上满是怒容。
只听 “啪” 的一声脆响,他狠狠甩了洛千初一记重重的耳光,声色俱厉地喝道:“你这逆女!还不速速从实招来,究竟是为何要构陷于苒夫人!”
洛千初被这一巴掌狠狠扇倒在地,然而她迅即挣扎着起身,涕泪横流,连连磕头。
“殿下开恩!是臣女爱慕厉大人,才一时被嫉恨冲昏了头脑,买通了女婢和马夫,做下了这等糊涂事, 好在只是险些铸成大错,苒夫人现在安然无恙,毫发未损, 臣女深知自己罪无可恕,还望殿下念在臣女年少无知的份上,从轻发落。 ”
旁边的贵妇人见状,也急忙伏地磕头,言辞哀切:“殿下,小女年纪还小,少不更事,实在是因为臣妇平日管教疏忽,才让她犯下此等大错。还望殿下开恩,臣妇这便让老爷将小女带回府中,罚她在佛堂长跪百日,今后臣妇也定当严加管束,教她改过自新, 还望殿下网开一面,饶恕小女。”
一旁的厉行云瞧着这一幕,面露讥讽之色,冷冷开口道:“怎么?本座的夫人险些蒙冤受辱,丢了清白性命,如今却只换来你的女儿跪于佛堂百日?洛夫人,你究竟是看轻了本座的夫人,还是压根没把本座放在眼里!”
言罢,他转身面向岳良泽,拱手一礼。
“殿下,太子府的女婢和马夫,岂是寻常人能轻易收买的?除非这些人本就是洛大人安插的人手, 这洛大人狼子野心, 竟敢在东宫布下眼线,莫不是对殿下怀有不轨之心?不如先把洛大人一家打入诏狱, 让臣仔细审问一番。 ”
“住嘴,厉行云,此事不过就是小女一时妒心难耐,做出的些许丑事, 你休想将这盆脏水扣到微臣头上,臣对皇上,对太子殿下, 那是忠心耿耿, 绝无二心。 ”
岳良泽唇角微勾, “够了,衷心与否,孤自有决断,洛千初心思歹毒,德行有亏,明日便启程送往佛山贞女堂,幽禁十年,今后不得返回京城, 至于洛大人,竟敢在孤的府中私布眼线,居心叵测,即刻打入诏狱, 由厉行云严加审问。 ”
“是,殿下。 ”
洛千初三人闻听此令,顿时面如死灰,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声泪俱下地哀求:“微臣冤枉呀, 求殿下开恩,求殿下开恩啊!”
岳良泽神色淡漠,挥了挥手,立即有侍卫上前将三人拖了出去,空中只弥漫着她们悲戚绝望的呼喊, 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