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太平天国建都天京后,也曾册封过献王。”
“战国及五代时期均有献王之称,正如历史上的中山国,也曾以国号或王号形式存在。”
“然而,这些献王并无关联,‘献’字仅取其义。”
“我们此次针对的献王,是古滇国的一位巫王,擅长痋术,利用死者的亡灵为媒介,怨魂越多,力量越强。”
“制作痋术的手法复杂多样,洞中这些活人俑的诡异死状与演变程度,正与这位巫王的手法吻合。”
“此地应是施行痋术的场所无疑。”
胡巴一与王胖子听罢,皆倒抽一口冷气,庆幸自己生于当下。
难以想象当时的景象,究竟有多么惨烈!
胡巴一行人如今只能凭借想象,恐惧着献王的手段。
但他们所感知的,远不及张凌真切。
自踏入这片区域,山洞里总有不安分的邪物窥视他们,怨气极其强烈。
然而,这些邪物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不敢行动的原因,是张凌在登上竹筏前,已刺破自己的指尖,让血滴落在竹筏前端。
随着扮演进程加深,麒凌血脉愈发浓郁,对阴秽之物的压制也愈发显着。
即便历经千年,那些邪物仍对麒凌血脉充满畏惧!
它们察觉到张凌带来的威胁,那种完全克制它们的气息,使它们始终不敢动手。
当然,此刻胡巴等人全神贯注于献王之事,未能注意到周围微妙的变化。
“我们所在的河道,应是献王为修建陵墓而特意开凿的,借助天然溶洞,经人力整治疏通而成,便于王陵建造时运输建材。”
“走这条水路,无疑是最快捷的路径。”
“洞中的那些人俑形状的死者,应该是修建陵墓的奴隶与工匠,为避免献王墓的秘密外泄,工程结束后或献王入殓之时,他的死忠部下依照痋术,将这些人绑得严严实实,让他们吞服痋引,再封住七窍,最后将他们倒挂在此洞中,生生憋死。”
“如此一来,既保守了秘密,又能震慑外来者。”
听罢雪莉杨的话,王胖子的情绪从恐惧转为愤怒。
因为那些人俑中还掺杂着不少孩童模样的人俑。
“这些人怎能忍心下手?难怪一朝灭亡!”
胡巴此刻眉头紧锁,虽未言语,但脸上的表情已说明一切。
雪莉杨的话尚未说完,继续道:
所谓的痋引,是一种施行痋术时必不可少的药丸,一旦被活人吞服,便会寄生体内产卵。
短短三至五天,卵量不断增加,人体内的血肉与内脏逐渐转化为蚴虫的养分,直至完全取代原有组织。
由于体内水分快速流失,**将迅速干瘪,质地坚硬如同树皮或石壳。
在人尸形成的外壳里,虫卵吸尽人体所有液体及骨髓后,会形成一个封闭的真空环境。
虫卵缺乏空气,便无法孵化为蚴虫,始终保持冬眠状态。
这样的条件持续千年以上毫无问题,因此至今切开**,内部依旧可能出现类似肥蛆的痋引幼虫。
张凌站在竹筏前端,听她讲述的内容与自己所知相差无几。
他对雪莉杨的能力感到由衷钦佩。
这些信息能被搜集起来实属不易,属于极为罕见的记录。
“我目前仅能找到这些线索,至于为何要以活人为虫蛹,以及这些形似肥蛆的虫子具体用途,仍不得而知。”
雪莉杨说完陷入短暂沉默,刚才那段话令人震惊。
王胖子默默划着船,面色阴沉未发一言。
片刻后,胡巴开口道:“这里并非唯一一处,附近山区可能还有多处类似的遗迹。
我们之前在车上见到的人俑,或许是因雨水冲刷导致山体滑坡,才掉落至公路。”
“唉!献王虽只统治南疆一隅,但从众多被制成人俑的奴隶身上可见其统治时期的残酷无情!”
胡巴说完再次叹息,此事已成定局,无论过去多久都无法改变。
起初以为人俑只是泥陶仿制品,类似兵马俑。
谁知竟是真人制成。
竹筏正缓缓驶离这一区域。
前头已不见石俑踪迹。
这般由活人制成的人俑,他们从未见过。
正想再回首多看一眼时,却被张凌猛然喝止。
“莫要回头!”
此言冰冷,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威严,仿若天地主宰。
三人一时僵立,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任竹筏缓缓远离那段山洞。
张凌不让回头,因那里有东西欲借他们之躯出窍。
虽非大事,但处理起来颇为繁琐。
倒不如索性不看,省却麻烦。
此刻竹筏上的气氛略显沉闷。
胡巴试图打破沉默,装作愤怒,大声说道:“这些古时的王爷们真是视人命如草芥,连牛马都不如!胖子这般体格,若做奴隶,定能当个顶三人的祭司。”
王胖子听后,立刻反驳,全然不顾先前的怒气,引经据典反击。
“你这胡说什么!前几天咱们才看过不少书!”
“书上讲,古时人们以殉葬为荣,那是无上的荣耀!多少人连资格都没有!”
“我王胖子无缘享受这般待遇,最适合你的!你那倔脾气,准会喊着:拿我祭天,我最配点天灯,为了胜利,让我来吧!”
王胖子竟用历史调侃。
这话落入胡巴耳中,岂能善罢甘休。
“胖子,你孙子这张嘴也太损了。
我哪有你那么多肥肉,怎么适合当灯笼?倒是你,怕是要点好久才行!”
气氛不再那么僵硬,轻松了不少。
雪莉杨原本阴沉的表情逐渐舒展。
“你们休息一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们现在走的这条水路似乎和老板娘描述的不太一样,注意到没有?”
王胖子立刻反对,皱眉为老板娘辩解道:“老板娘又没来过,都是听采石工人说的,肯定有误差,别疑神疑鬼的。
老板娘能害咱们?”
胡巴一提出另一种看法:“或许不是老板娘说错,之前我们经过一条湍急的河,可能是连日大雨导致的,水流急且河道宽,可能把两支河道合并了。”
“当时我们只顾着维持竹筏平衡,视线又有限,没看清路,走岔了。”
王胖子一听,眼睛瞪大,脸上的五官几乎挤到一起。
“那怎么办?要不回头找条新路?别像上次在蜘蛛巢那样,误入迷宫,最后出不来,我们带的干粮不多。”
只有王胖子显得特别着急,胡巴一和雪莉杨却非常冷静,毫无焦躁情绪。
“如果真是河道分岔,不必担心,水流方向一致,最终都会穿过遮龙山,流入蛇河峡谷,不会迷路。”
“再说,这河道很直,显然是人工开凿的,像雪莉杨说的,应该是修建王陵时的运输通道,按这条路走下去肯定没错。”
胡巴一言之有理,显得真实可信。
雪莉杨顺着胡巴一的话继续说道。
\"老胡说得没错!古代大型陵墓常借助这条河运送物料,据说秦陵的工匠流传一句俗语:‘取石甘泉口,渭水所不流’。”
\"这表明秦始皇陵工程规模巨大,运送石材甚至阻断了渭水的流向。”
王胖子听完这形象的描述,原本焦虑的表情迅速转为轻蔑。
\"上次去S西见到的渭河怎能和这条河相比?这里最多算条排水沟,那献王更不能与秦始皇同日而语!大概也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小财主。
我们去盗他的墓,也算是给了他面子……哎呀,怎么样?\"
正当王胖子说得兴起时,竹筏忽然晃动了一下,像是触碰到水中的某个物体。
只是一瞬间便恢复正常。
没过多久,河底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此刻众人心里隐隐生出不安。
这是触发了河中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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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道底部的声音持续片刻后,变成了另一种声响。
扑通扑通!
接连不断的落水声。
这些声音异常密集,完全听不出间隙。
其密集程度令人毛骨悚然。
声音似乎从后方传来,仿佛有人俑接连坠入水中。
而且声音逐渐靠近,好像在追赶他们一般。
王胖子放下竹竿,取出背后的来复枪,握在手中,一脸警惕。
口中喃喃自语:\"糟了,怕是那些家伙要化成水鬼追击我们了。”
胡巴也察觉到落水声来自后方,急忙回头查看,但身后没有强光照射,漆黑一片。
登山头盔上的战术射灯此时毫无作用。
头顶的灯光仅能照亮六米开外,再远便是模糊一片,在这片漆黑之地毫无用武之地。
雪莉杨回头张望,却因视线昏暗无法看清后方状况,只能陷入迷茫。
此刻,她果断命令加快竹筏速度,朝着胡巴一和王胖子喊道:“别管后边如何,只管向前!争取赶在那声音追上我们前冲出去!”
“好!”
两人齐声回应。
王胖子将猎枪背回肩上,操起桨奋力左右摆动。
胡巴一则抄起竹竿,打算借助岩壁之力为竹筏助力,让前行更快些。
然而,眼前的景象令他们心头一沉。
强光探照灯映出前方河道,隐约可见不远处有数以百计悬于铜链之上的人俑,在灰褐的光影中犹如吊死鬼般摇曳,诡异而阴森。
这些装置飘荡于狭窄河道间,似在迎接闯入者,令人毛骨悚然。
河道中再次传来水声,洞穴内随即响起回音,前后皆是落水般的扑通声,直击耳膜。
转瞬间,那些人俑已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铁链。
胡巴一等人推测,这河道应是献王墓修建时的运输通道,完工后必然布设了机关。
只是至今仍不解其意——这些人俑投入水中究竟为何。
众人心中满是疑惑。
遮龙山一行并不顺利,刚到此地便遭遇诸多麻烦,连蛇河溪谷都未能进入。
张凌立于竹筏前端,手中赫然握着小神锋,神情镇定地凝视前方。
看着眼前这条河道,他心中已有几分推测——或许自汉代之后便无人涉足此处。
也许因近期雨量充沛,竹筏被冲至此,偏离了原本安全的路径。
事已至此,无法回头,只能见招拆招。
胡巴一站在张凌身后,虽不断咒骂,却无法阻止竹筏前行。
意识到无济于事,他很快停止了抱怨。
随着所有俑像坠落完毕,前方河流依旧平静如镜,毫无波动。
周围异常寂静,这种死一般的安宁反而加剧了紧张气氛。
越是平静,众人越是提心吊胆。
竹筏上的每个人都明白,寂静往往意味着潜在威胁正在逼近。
胡巴一手持一把工兵铲,此物乃大金牙从四九城淘得,经历过战场洗礼,完好无损,堪称顶级装备。
然而胡巴一平时十分珍惜,如今却决定豁出去了。
他暗下决心,无论前方有何状况,都要先下手为强。
雪莉杨亦取出武器,装填子弹,所有人严阵以待。
…………
水彘蜂的威名令众人闻风丧胆,此刻他们犹如陷入前后夹击的困局。
他们一行人并未轻举妄动,此刻所能做的唯有保持冷静。
首要任务是弄清当前状况。
否则毫无头绪地贸然闯入,实在不明智。
胡巴三人摆出各种姿势许久,却仍未有任何动静。
河水平静如镜,竹筏已漂至半空悬挂锁链的河段。
锈迹斑驳的青铜链垂挂于空中。
为何如此平静?
这是所有人疑惑所在。
平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又是什么可怕的家伙?
正当众人不解时,河水下方给出了答案。
竹筏下的河水仿若沸腾,涌起一串串气泡。
胡巴见状立刻压低强光探照灯,对准河水。
光线穿透水面,照亮了水底的人俑。
人俑经河水浸泡后,干枯的表皮开始龟裂。
原本模糊的脸庞变得清晰起来。
这些人俑脸上涂满泥土,显然是吞食痋引后,为封堵七窍而被活活闷死。
具体面容虽已模糊,但仍能看出他们在临终前激烈挣扎的模样。
那挣扎的表情令胡巴等人感受到他们临死前的巨大痛苦。
灯光经河水折射,景象略有波动。
这般注视,水下的人俑仿佛苏醒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宛如即刻会行动。
雪莉杨见胡巴蹲在竹筏边,凝视不语,心生好奇也凑近查看。
这一看,让她双腿发软,直接瘫坐筏上。
她甚至感到恶心!
经过河水浸泡,水下人俑的身体裂痕不断扩大,最终彻底裂开。
眼、耳、鼻、口及身体的裂隙不断涌出气泡,干枯的虫卵随之浮现。
虫卵遇水如干海绵吸水般迅速膨胀,转眼化为手掌大的白色水彘蜂,两侧生有指甲盖大小的鳍,游速极快。
此刻全朝竹筏聚来。
胡巴一见状,面色骤沉。
此乃Y南令人生畏的水彘蜂。
为一种栖息浅水的虫类,偏好依附漂浮物产卵,卵遇水即活,膨胀成指尖大小的白色水彘蜂,两侧生鳍,游速惊人,虽咬人凶猛却不能跃出水面。
有时南方水田中的耕牛若狂奔失控,便是中了其毒。
王胖子从未见过这般异物,眼见白色小虫直冲竹排而来,情急之下用竹竿拍打,激起片片水花。
胡巴一担心竹筏被破坏,安抚劝慰道:“别慌,这些水彘蜂虽猛,但飞不起来。
只要待在竹筏上便无妨。”
然而白茫茫的水彘蜂数量渐增,密布筏底,多得数不清。
水下仍源源不断地冒出虫卵,令胡巴一等人毛骨悚然。
庆幸的是,目前它们对筏上众人尚未构成威胁。
但长此以往绝非良策,总有一天竹筏不堪重负,到时众人恐难幸免。
此刻王胖子焦虑难耐,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妖孽,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鱼还是虫!”
“是水生虫子!”
胡巴一的回答稍稍安抚了他的情绪。
雪莉杨随后的话语再度揪紧了他的心。
“其实昆虫才是地球上最强的生物,只因体型限制了它们的威力。
昆虫的力量与生存力堪称世界顶级,有些虫子成群结队时甚至能咬死人,而那些毒性强烈的虫子,一口便足以放倒一头大象。”
此刻王胖子眉头紧锁,仿佛被什么难题困住,无论如何也解不开。
尽管心情低落,但求生的本能依然强烈。
他和胡巴不停地驱赶着水彘蜂。
然而,这些蜂实在太多,即便努力拍打,也只能驱散周围的一部分,对于下方密密麻麻的蜂群毫无办法。
难道要跳进水中去驱赶?那无异于自寻死路,最后怕是连皮囊都留不下。
王胖子的脸色阴沉至极,不仅他如此,雪莉杨的脸色同样难看。
两人此刻看起来似乎斗志全无。
胡巴开口安慰道:“我们只需稳住竹筏就行,这些蜂没什么可怕的。
我以前还吃过一锅呢,味道很好,比蚕蛹还美味,跟皮皮虾一个味,等出了这片河道,我们就把这些蜂煮来吃,也算填饱肚子。”
“一百四十一章提到化龙的青鳞巨蟒?”
胡巴舔了舔嘴唇,做出回味无穷的样子。
王胖子丝毫不在意他说的话,看着胡巴一脸欠揍的表情,又望向船边密密麻麻的蜂群,皱眉道:“你想吃就自己吃吧,这些都是从死人身上爬出来的,就算味道像龙虾我也一口不吃。”
雪莉杨听着两人的对话,感到一阵反胃,“别说了,这么多水彘蜂既然用痋术精心寄生在死尸中,肯定不简单。
研究痋术后我发现,它最大的特点是……”
胡巴一手持工兵铲拍打蜂群,另一手催促王胖子快点划桨,希望能尽快离开遮龙山。
听完雪莉杨的话,心中已有几分揣测。
“你是说转换吗?”
雪莉杨点头回应:“没错,痋术似乎是以死者的灵魂为媒介,将怨魂转移到其他生物上,使原本无害的生物变为致命的武器或毒物。”
“不过这只是我们所了解的一小部分。
这些养在尸身中的水彘蜂绝非普通,但因信息有限,我们尚无法完全揭开献王痋术的秘密,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
雪莉杨话音刚落便显出几分焦虑。
“这个献王总喜欢玩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兜圈子。
害人也要搞得复杂难懂,放着明刀明枪不用,偏弄这些怪异之术!真是棘手!”
谈话间,竹筏已穿越笔直的河道,驶入一个更为庞大的山洞。
胡巴手持探照灯环视四周,发现此洞巨大,目测面积约为两个足球场大小。
然而如此宽敞的空间仅有一个出口,所有水流亦汇聚于此,奔涌而出。
胡巴随即拿出指南针,确定西南方向正确无误,决定顺流而下,应该能够顺利通过洞窟,最终汇入虫谷的蛇河。
此刻,竹筏已被压至接近水面,若再加重,恐怕会被淹没。
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众人恐难全身而退。
虽然使用了大量水彘蜂,暂时未造成严重后果。
张凌正思索此事,刚才驱赶水彘蜂时他并未参与。
尽管数量庞大,但还不至于构成致命威胁,目前还算安全。
竹筏应还能承载一定重量。
难道献王的计划出现了差错?
显然不大可能。
莫非还有未显露的杀手锏?
张凌静下心来,回忆起乘坐竹筏以来的点滴。
此刻,遮龙山下的行程已接近三分之二。
再坚持片刻就能抵达出口,届时上岸便无后顾之忧。
他轻轻跺了下右后脚跟,风后奇门悄然展开。
感知到水深约莫十三米,心中暗自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