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错了!我再也不说我和二皇子有牵扯了!您饶过我吧!”
屋内。
季若欢被打了三十板满背的血痕,她被人扔在地上。
众人冷眼旁观。
赵嬷嬷手中拿着一根白绫,活像个地狱无常。
季业平祈求似的看向季业霆,“大哥……”
“二皇子有令,你想拉着全府上下来给季若欢陪葬吗?”季业霆脸色阴沉,“谁让她如此高调!四处宣扬!上次下毒一事就闹得沸沸扬扬,二皇子不追究已经是大度。这次居然闹到人家面前了!”
“她下毒弑姐,辱骂世子妃!桩桩件件!那个不是大罪!”
季业霆的话堵的季业平哑口无言。
季业霆冷冷道,“一个没有头脑口无遮拦的女儿,这季家迟早要被她拖累!”
季业平惨白着一张脸,眼底满是犹豫。
季业霆眸色发沉,“季业平。”
“十年前你不是做的很好吗?为了季家,为了权利。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大皇子没了,二皇子不计前嫌还能给我们抛出橄榄枝!”
“只是需要牺牲一个人而已,你在犹豫什么!”
“爹……大伯……我错了,我错了……”季若欢趴在地上,不断上前想要拉扯季业平的衣角。
她的眼底再也没了嚣张,没了高傲,只有害怕和祈求。
她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明明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二皇子要这样对她!
眼看着那双手要拉住季业平的衣角了,她眼底充满了希冀的光芒。
可季业平却……后退了一步。
“动手吧。”只扔下这一句,他想转身离开,却被阮清清拦住。
“老爷!饶她一命,将她送去云县也好,天涯海角也好!从此再不回京,妾求你饶若欢一命!”
“娘……”季若欢看着阮清清为她跪在地上求情,眼里满是错愕。
她一直觉得,从小她娘就不爱她。
她嫉妒季扶摇有兄弟撑腰,有母亲筹谋,而她……什么都没有。
她想要的只有靠自己。
季若欢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闪过。
季扶摇眼底的漠视,阮秀秀眼底的冷漠,季业霆眼中的杀意,还有季业平的无奈。
没有人想要她活,只有阮清清望向她的眼神充满悲伤。
季若欢冷笑,“姨娘装什么,是怕不求父亲,父亲会觉得你冷漠吗?”
“毕竟,我是你生下来的。”
“季若欢?”阮清清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季若欢龇牙咧嘴的瞪向阮清清,“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与其将我送去云县!还不如让我死了!”
“死不悔改!”季业平气的头脑发晕。
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
季业霆冷声道,“动手!”
“季家二房二小姐季若欢,不慎感染重病,药石无医。”
一句话,便是季若欢的结局。
赵嬷嬷和其他几个嬷嬷将白绫缠绕在季若欢脖子上。
面色狰狞。
用力……拉扯。
季若欢瞳孔骤缩,眼底遍布血丝。
慢慢的,慢慢的……死去。
季安之站在门外,面无表情。
她本想等到皇帝寿诞时将季府一锅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二皇子更加心狠。
季若欢想要的权势,地位,爱情,在这一刻化作虚无。
被自己所爱之人杀死……
活该!
季业平从屋里走了出来,佝偻着背脊,脸上满是沧桑。
他看向季安之,眸色复杂,“今日这件事,是否在你的意料之外?”
季安之茫然的看向季业平,“父亲在说什么?安之听不明白?”
“世子不是你叫来的?”季业平咬牙道。
季安之摇头,眼底满是不解和无助,“不是我,世子和二皇子只是路过,听到院里吵闹不休,这才来的。父亲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吗?”
“当真不是你?”
季业霆站在门口,眸色深邃,“今日是我派人送信去给安之的,二弟你真是越发糊涂了,季若欢虽是你亲生,可她行事张狂,目光短浅,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又与季安之有什么关系?你若当真要埋怨,就怨我这个做大哥的吧。”
季业平苦笑道,“弟弟没有埋怨大哥的意思。”
季业霆道,“此事就此作罢,阮氏还怀有身孕,你去好好安抚,毕竟济世堂李大夫都诊断说这是个男胎。”
“万不可出了差错。”
季业平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下。
他确实对阮清清肚子里这一胎十分紧张。
大哥有两个儿子,就他没有。
有了儿子,他这一脉才算延续了香火。
可他总觉得今日这件事太过于蹊跷,连心思向来深沉的大哥都如此说了,难不成当真是他想多了?
一切都是巧合?
……
是夜。
安国公府行止阁,
季安之坐在梳妆台前,用红色发带将自己的一头长发束起。
丹心推门而入,“小姐,季家并未给季若欢举办葬礼,随意找个地方挖了个坑埋了。”
“属下自己给殷乔传信,他带人去将季若欢的尸体带了回来。”
季安之淡淡道,“季青云和季锦城回来了吗?”
“在回来的路上。”
“派人在路上拦截,抓活的。”
“是。”
二人没说一会儿,半夏端着一盘点心推门而入。
一进门。
季安之眸色便沉了下来,对着半夏道,“你受伤了?”
半夏半跪在地上,“径山镇一事是白芍查的线索,她未查明真相便将消息给了主子。”
季安之蹙眉,“你替她受了鞭刑?”
半夏抿了抿唇,“属下管教不严,该罚!”
季安之没再说什么。
“起来吧。”
“半夏,当初我说过替白芍找一户好人家,她并不适合留在鬼门。”
半夏起身脸色苍白,“属下知道,属下监管不力,若她再犯!便废了她的武功,逐出鬼门。”
季安之摆了摆手,小脸冷清,“事不过三这个道理,我希望你能明白。”
半夏心头发酸,她知道以主子的性格能一而再再而三留下白芍,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属下明白!”
季安之将头发甩在脑后,起身,“去趟迎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