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手,面前浮现出一幅画卷,正是昨夜米俊非在紫硫阁最后见到的那幅“米俊非与青璃国主大婚”的预言图!
“不只是这幅!”青璃玉指连点,数十幅画卷悬浮于空!上面清晰地描绘着:
星虎在林中救下灵姬!
破庙中强盗围攻!
蓝氏戏班营救时的战斗!
琉璃塔对峙!
甚至包括昨夜紫硫阁中,珺珺布下百花阵,自己被一首《孤勇者》逼得琴落花谢的情景!也被精准无误地画了出来!(同时间新出预言画)
而最新的一幅,赫然是——灵姬在琉璃河中被河中诡异的黑手拖入深水的画面(尚未发生)!
“这些预言画,从我出生起,便不断通过各种方式送入宫闱!”青璃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它们从未出错!无论我如何挣扎试图改变,都如巨轮倾轧,无可阻挡!”
米俊非看着这些画面,尤其是“自己”与国主成亲的场景和昨夜被画下的屈辱瞬间,脸色煞白,巨大的宿命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这幅幅画卷如同冰冷的锁链,让他几乎喘不过气!难道一切都早已注定?!
“宿命?”赵延祺终于开口了,语气平静得如同寒潭深水,“谁定的宿命?”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开天之问的重量,瞬间驱散了殿内绝望的阴霾!
“师尊!”陆压道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殿内一角,目睹这些预言画时也露出震惊之色,但在赵延祺开口后迅速收敛心神,侍立一旁。西王母的身影也如微风般无声出现在另一侧窗边,眼中了然与冷意交织。
青璃的目光从绝望转向一丝丝微茫的希望,她看向赵延祺那深不可测的眼眸:“药……道祖?您……您有办法?”
赵延祺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对心神震荡的米俊非道:“棋局何在?取一子来。”
很快,一副古朴棋盘摆好,一枚白子落入米俊非手中。
“闭目,不想棋局,随意掷下。”赵延祺淡淡道。
米俊非依言闭眼,心乱如麻地随手一抛!
哒。
白子落在棋盘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
青璃顺着赵延祺的目光看向那落点,再看向自己手中刚欲展开的画卷一角——她猛地捂住嘴,眼瞳瞬间放大到极致!
那画卷上,清晰地画着此刻殿内三人、棋盘,以及那枚白子落下的位置!毫厘不差!如同拓印!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青璃和米俊非!无法逃脱……真的无法逃脱吗?!
“呵……” 赵延祺看着那幅“精准”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预言画,却发出一声轻笑,如同看穿了最拙劣的把戏。他深邃的目光穿透了画卷、宫殿、甚至这方世界,投向无尽虚无的深处。
“模仿得倒是惟妙惟肖,可惜……” 赵延祺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终究是井底之蛙,不知混沌之高远。”
赵延祺那声轻蔑的“井底之蛙”如同惊雷,在死寂的琉璃塔内殿炸响!青璃(珺珺)和米俊非眼中的绝望被这睥睨寰宇的狂傲瞬间撕开一道裂缝!
“模仿?”青璃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希冀,“道祖是说……这些画……并非真正的宿命?”
“宿命?”赵延祺负手而立,混沌道韵如渊如海,将整座琉璃塔笼罩其中,隔绝内外,“不过是更高维度的存在,以其意志强行扭曲、投射于此界的‘剧本’罢了。模仿其形,篡改其意,惑乱人心,仅此而已。”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琉璃塔顶,直视那冥冥中操弄预言画的幕后黑手。
就在这时!
“陛下!米公子!不好了!”清荷焦急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她不顾礼仪地推门闯入,脸上满是惊惶,“驿馆那边出事了!那个叫灵姬的姑娘……在琉璃河边被……被拖入河底了!雪怜仙子说她七魄已失其六,命悬一线!”
时间回溯至片刻前,琉璃河畔。
星虎、雪怜、芷莘、小鱼儿等人带着昏迷的灵姬返回驿馆不久。星虎看着灵姬那张酷似燕儿、却气息奄奄的脸庞,心如刀绞。雪怜(十二夫人)不顾疲惫,以太阴玉仙之力全力施救,纯净的月华之力源源不断注入灵姬体内。
然而,雪怜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不行……她的魂魄……像是被硬生生撕裂、抽走了大半!这绝非寻常伤势或溺水所致!我的力量只能勉强护住她最后一点心魄不散,却无法唤回那缺失的六魄!”她抬头看向星虎,眼中带着无力感。
“什么?!魂魄被抽走?!”星虎虎目圆睁,煞气不受控制地涌动,他猛地抓住雪怜的手腕,力道之大让雪怜痛呼出声:“雪怜!你不是药仙吗?!你不是兔药叉吗?!怎么会救不了?!是不是你没尽力?!”焦躁、恐惧和对“燕儿”重现又即将逝去的绝望,让他口不择言。
“星虎!你放肆!”芷莘(十三夫人)清冷的声音带着怒意,圣羊泪珠光芒一闪,柔和却坚韧的力量瞬间弹开星虎的手,将雪怜护在身后。雪怜手腕微红,眼中泛起委屈的泪光,她是为了救人耗尽心力,却遭此无端指责,心中对赵延祺的依赖感更加强烈。
“星虎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雪怜姐姐!”小鱼儿也气愤地喊道。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送米俊非回来的清荷恰好赶到,听到了雪怜的诊断。她脸色骤变,失声道:“七魄失其六?!这……这是被琉璃河底的‘幽都水鬼’摄走了魂魄!”
她急忙解释:“琉璃河深处有裂隙连接幽都鬼界(冥界分支),那些水鬼怨念深重,最喜摄人魂魄!若不能在魂魄彻底离散前寻回,纵是大罗金仙也难救!而要进入幽都鬼界寻魂,非我国至宝‘琉璃玲珑镜’不可!此镜乃先天灵物碎片所化,能照彻阴阳,贯通幽冥,形成护持通道!”